“少爷，少爷。”

    这头席憬还准备让常叔帮忙上妆呢，没想到常叔却是十分慌乱的跑了进来。

    “怎么了常叔？”

    “少爷，大事不好了，这外头都在传、传你喜欢男子。”少爷是他看着长大的，少爷怎么可能会喜欢男子，必定是别人诬陷。

    今早开了台子让听客都来落座，可今天来的人实在是少，往日里常来捧场的却没来几个，今天来的人也就只有平时的三分之一，常叔正觉得奇怪呢，就听见那些来的人，三三两两的嘀咕着什么，常叔原也是没有打算去听人家在聊些什么的，但经过的时候却听到了自家少爷的名字。

    再稍微留神一听，竟然还听到断袖这样的字眼，这个时候常叔哪里还坐得住，立马就拉着人去打听发生了什么，这一番打听下来，却把常叔给气得够呛！

    这段时间自家少爷的确是和那顾司南走得比较近，可是这少爷喜欢男人这种谣言到底是谁传出去的，还说什么亲眼见到少爷和多个男人在一块，举止亲密之类的。

    少爷除了偶尔会被顾司南带出去，其他的时间要么就在戏班子里，要么就在住的地方，哪里会出去，再说了，少爷眼睛根本就看不见，出去根本就不方便，还有，说自家少爷同男人一同出去，怎么也不说明这男人是谁，就独独说少爷。

    席憬正喝着茶的动作一顿，将茶盏放了回去，“有说是和谁吗？”

    “哪里有说，这江城里，也就属这顾司南和少爷走得比较近一点，但这顾司南身份摆在那里，谁会把这种莫须有的事情安在他的身上。”

    “也是。”

    “不对，少爷，这个时候可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这外头传成这个样子，那可要怎么办啊。”

    怎么办？

    席憬脸上带了一丝笑容，“既然外头这么喜欢传，那就把这谣言坐实了不就好了。”

    “少爷！”

    “常叔，帮我上妆，等会戏要开唱了。”

    不论这传出谣言的人是谁，最主要的就是要抹黑而已，毕竟是在这样动乱的时期，再说了，男人喜欢男人，女人喜欢女人这种事情，在思想还没有完全解放的时代，本来就不受人待见，如果说你有身份地位、有权势，那人家还不会当着你的面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可是你要是就是一个戏子，那可就被人唾弃和厌恶了，而且还是摆在明面上的。

    对方分明就是要让这戏班子存活不下去。

    只是这个散播谣言的人是谁？

    顾司南？

    恐怕不见得。虽然说是没有再说出另外一个男人是谁，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顾司南明目张胆的捧着自己，这种谣言一传出来，顾司南怎么也不可能会脱离出去，不过完全排除掉的话也太过于武断了，这顾司南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要是人家乐意搞个大的，也不是不可能。

    “今天顾司南有来吗？”

    “我刚才在外头的时候没有见着。”要是放在往日里，这顾司南必定是早早的就来了，可是今天突然间传出这样的流言，这顾司南却又不来了，怎么看都觉得奇怪，常叔不由得怀疑起顾司南来了，这顾司南在这样的关头不来，是避嫌？还是这谣言就是他传出去的？

    常叔还在提席憬担心着呢，可是见自家少爷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

    传出了这样的谣言，这来看戏的人的确是少得不行，而且那些来听席憬唱戏的，也都不是些好人，反倒是那些有特殊嗜好的。

    这顾司南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从传出了那样的事情，顾司南就再也没有到这戏班子来，刚开始那几天，别人还碍着顾司南的面，来这戏班子还不敢做什么，可是这三四天过去了，也没有见到这顾司南有再过来，那些人自然是觉得这顾司南已经不捧席憬这个戏子了，所以做事也大胆了起来。

    过来戏班子这边，压根就不是来听戏的，反而是看席憬什么时候出来，上口上手的戏弄着席憬。

    这席憬在这江城里，一下子就不好混了起来。

    “少爷，要不……”

    “没事的，常叔。”

    常叔是打算说离开江城，换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好重新开始讨生活，毕竟有顾司南捧场的那一段时间，席憬他们也赚了不少钱，完全够他们到新的地方重新开始。这几天常叔经常挂在嘴边，席憬也听了好多次了，常叔一开口，席憬自然知道常叔又要提那件事了。

    “可是……”

    “常叔，实在是撑不下去了，我们再……”

    闻到了林舒霜身上特有的劣质香水味，席憬很自然的停住，没有把话说下去。

    刚才和常叔说话的时候，就隐约的闻到了这些味道，可是没有这么浓，席憬也没有在意，也不知道这林舒霜是不是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就在听了。

    “常叔，席憬哥哥，今日在戏院里见着了一个朋友，约我出去，今晚我可能不会那么早回去，常叔和席憬哥哥就不用等我了。”

    林舒霜话一说完，就直接离开了房间，好像就为了来说这一件事一样。

    席憬没有多说什么，但对于林舒霜说见着朋友，还约了的事情，席憬却是不相信的。

    这林舒霜在和江城里，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朋友，要说是她之前的金主席憬还会相信，可这林舒霜要真遇上了金主，哪里会跟他们汇报今天有人约的事情。

    席憬没有猜错，这林舒霜刚出了戏班子，直接就拦了一辆黄包车，直接就往顾府去。

    之前林舒霜不知道是谁要对席憬出手，可是今天下午，来了一个陌生人，竟然要她晚些去顾府，说到时候会有人带她进去。原本她还以为是顾司南被她给迷住了，所以才让人来告诉她进顾府的，可这来人一句，“你怎么办事的，到时候有什么话就直接去和顾小姐交代吧。”让林舒霜彻底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很明显要她来顾府的不是顾司南，而是那人口中的顾小姐，之前找她收拾席憬的，看样子也是那顾小姐，只是不知道会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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