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淑仪就像遇水怒放的天宝花，在月下明艳得不染一尘，遥看仿佛不是世间俗物，更像是洛水之神踏波而来。若月光可倾城，她必是那倾国绝色。

    青衣书生摸着没有胡须的下颚，眼带着笑意，赞道：“‘蒹葭苍苍、白雾茫茫。所谓佳人，在水一方’，说得，大概便是此时情当下景了吧！”

    “你漏液约我至此，难道就是为她？”鬼面人微微回眸，低沉的声线透过鬼面具上那张长了锋利獠牙的口中传出，黯哑得仿佛兽鸣。

    “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若是被手底下那帮不解风情的蛮汉糟蹋了，那可真是暴殄天物了。”青衣书生似是没听到鬼面人的话，自顾自又赞了一句，这才转过头来，看着鬼面人，笑问道：“你多久没碰女人了？”

    鬼面人似事没料到青衣书生会问他这样的话，沉吟了许久才开腔反问道：“给我就不是暴殄天物了？”

    “不是！”青衣书生很是笃定道。

    鬼面人回头看着青衣书生，似是想问为什么，最终却仍未问出口。他回眸看了一眼溪中沐浴的冯淑仪，转身便走。

    青衣书生回身笑看着鬼面人，没有说话，他像是知道鬼面人会先对他说话一般，嘴角含笑的静看着鬼面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鬼面人的身影消失在河畔树林郁郁苍苍的阴影中，只余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青衣书生才等来鬼面人的吩咐：“把她，带到我房间来！”

    青衣书生脸上的笑意荡漾了开去，回身看向月下专心致志沐浴的冯淑仪，忍不住又摇头晃脑啧啧称赞了好一会儿才回去。

    当冯淑仪被傻大个拎着一路从荒无人烟的溪畔向鬼面人的房间走去时，她才如遭五雷轰顶一般悟道：原来今晚要糟蹋她的人，不是傻大个，而是这飞云寨中群匪的头目，那个成日里带着赤发青面恶鬼面具，丑陋到不敢以真面目见人，人不人、鬼不鬼，甚至比魔鬼更像魔鬼的“大当家”。

    明白真相的一瞬间，冯淑仪心内一阵发凉。如果说世间还有什么是比被一个十几年不洗澡又脏又臭的傻大个糟蹋更恐怖、更恶心人的事，那便是被这个连人都不是的“魔鬼”糟蹋了！

    鬼面人在榻上坐着，宽松的长衣大开着领口，露出强健、厚实，却满是纵横刀疤的胸肌，脸上的恶魔面具却仍旧未脱下。

    冯淑仪被傻大个丢在鬼面人身边。她不敢动、不敢看，甚至连大口的呼吸都不敢。她始终保持着被傻大个丢到榻上时最初的那个动作，像个泥塑的雕像，一动不动，一动也不敢动。

    傻大个“哈唗”、“哈唗”几声，退出了房，屋门被重重关上，伴随着戛然而止的“吱呀”声，冯淑仪整个人痉挛抽搐了一下，她偷偷回眸看向门口，仿佛地狱通往人间的门，也在那个瞬间被毫不留情的关上了一般。

    心里的绝望和恐惧，一瞬间将她淹没。<!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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