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兰只道冯小怜不识这“东安门”是什么样的所在，担心她日后进宫出了岔子，忙详细解释道：“这东安门又称‘五凤楼’，南西北三面以四丈高城台相连。正中有重楼，是九间面宽的殿面，重檐庑殿顶，在左右伸出两阙城墙上，建有联檐通脊的楼阁四座，明廊相连，两翼各有一十三间的殿屋向南伸出，四隅各有高大的角亭，辅翼着正殿。这种形状的门楼称为“阙门”，是咱们北齐最高级的形式。小姐，您看……”

    李慧兰掀起车帘一角，示意冯小怜透过缝隙去看近在眼前的东安门，随即继续详加解释道：“这东安门从外看是五个门洞，但若从内看则是三个门洞，这‘内三外五’的形式，是咱们北齐建筑中最为吉利的格局。东安门是皇帝下诏书，下令出征的地方。每遇宣读皇帝圣旨，颁发年历数等，文武百官都要齐集在东安门内的广场里听旨。小姐……”

    见冯小怜眼神空洞仿似无心听讲的模样，李慧兰又轻推了推冯小怜，着意提醒道：“小姐，别的事儿您可听可不听，但奴婢下面要说的这些规矩，是祖宗那传下来的，您最好记着，以免进宫不识遭人笑话。”

    冯小怜点了点头，目光穿过车帘的缝隙，望向车外拥挤的人群。明知希望渺茫，他来的可能性极小，可她仍忍不住在人群里搜寻，寻找那个熟悉的、渐渐让她魂牵梦萦不能忘怀的身影。

    “东安门的这五个门洞，中间的正门，平时只有当今的皇帝才可出入。但皇帝大婚时，皇后可允进一次，文、武举时前三的状元、榜眼、探花也可允准从此门走一次。除此之外，文武大臣进出北侧门，宗室王公出入南侧门，其余如诰命夫人、女眷……”

    李慧兰正滔滔不绝跟冯小怜讲着规矩礼制，却不料原还端端庄庄正襟危坐的冯小怜突然前扑到了车门前，将车帘大掀了开来。

    御街两旁围观的人群见状，“哗”得爆出一声哄响。

    李慧兰只道是绣车颠簸，冯小怜没坐稳，忙去搀冯小怜，却见冯小怜纤纤玉手大力抓着车梁，涂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深扣进车梁上缠着的丝绸中，手背上筋肉凸起，像是突然受了刺激，极其激动的样子。

    李慧兰不知发生了何事，忙循着冯小怜的目光往向车外，却只见人头攒动中，黎天民如一尊泥塑的雕像，满面愁容和不舍的遥望着冯小怜。

    他看冯小怜的眼，那么专注，仿佛喧嚣嘈杂人声鼎沸的御街，就只剩下他和他眼里的冯小怜一般。

    李慧兰心里一紧，忙抓住冯小怜的手，想要将车帘放下。可冯小怜抓着车帘的手抓得那么紧，任凭李慧兰如何用力，都松不开。

    “小姐……”围观的百姓已开始对着绣车指指点点，前头的侍卫也已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李慧兰连忙轻声唤冯小怜，希望她能松手<!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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