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昭仪曹氏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也是可怜见的！如花似玉的一个姑娘，也不知中的什么毒，竟连嘴唇都紫了。但愿痊愈后不会殃及容貌，否则……”

    左昭仪曹氏没有往下说，可冯小怜和宣明欧阳氏各自都心知肚明：后宫是个争奇斗艳的地方，若没了好的容颜，纵使你腹有诗书气度高华、琴棋书画样样皆通，也是无缘求陛下正眼看上一眼的。陛下年富力强，要的，自然是明媚新妍的女娇娥“以色侍人”！

    回了含光殿，被拦在清凉殿外、一路上憋了一肚子疑问的李慧兰忙问冯小怜清凉殿内发生了何事，冯小怜简单将事情说了，便让李慧兰给她斟茶。说实话，她对光猷林庄姝身子如何、是不是罪妇上官氏下的毒，她都不甚关心！在冯小怜看来，大火烧在别人院里，她着急上火关心个什么劲儿？

    李慧兰一边斟茶，一边低眉沉思，沉吟半响，她才看着冯小怜，煞有介事道：“小姐，这事儿，怕是不简单。”

    “简单又怎样，不简单又怎样？”冯小怜端起李慧兰为她斟得茶，小嘴抿了一口，漠不关心道：“反正，事不关己，我们又何须关心！”

    李慧兰站在冯小怜身后，低眸看她，眼中颇有几分“怒其目光短浅”之意。李慧兰犹豫半响，才好言好语娓娓解释道：“小姐，此言差矣！这后宫是个大染缸，小姐身处其中，无事是真正‘事不关己’的。光猷小主被毒，此事，真相如何我们的确无须关心，但它背后所代表的利害关系，却能助我们理清宫里头的几股势力，还有，谁属于哪一方势力。小姐要想在后宫站稳脚跟，这些，您必须熟知。否则……”

    李慧兰原想说“否则，你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可一想眼前的冯小怜，再非冯府昔日好欺负的庶女二小姐，后面的话，也就硬生生忍了下来。

    冯小怜是个聪明有手段的人，否则也不可能在冯府韬光养晦这么多年，直等“奉召入宫”当日，才做出“杀姊夺嫡”的事情来，只是有时太过专注一件事，而忽略了旁的细枝末节，显得目光短浅了些。

    她经李慧兰这么一点醒，立刻知晓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忙凝神与李慧兰讨论起来：“林庄姝中毒，此一事，从目前看，似乎无人得益。上官氏被打入冷宫，被拖出前曾求张昭仪救她，如此可见，上官氏应是张昭仪的人。吕引章与张昭仪不睦，这是众所周知之事，想来吕引章也是知道上官氏是张丽华的人，所以当时怼她最重。而吕引章，似乎又是皇后娘娘的人，如此看来，这事儿，倒更像是皇后娘娘和张丽华在暗中较劲。”

    入宫也有些时日，冯小怜平日里多听多看多想，加之有李慧兰这么一个心思缜密的心腹丫鬟，于这后宫的形势，她也已有几分了解，分析起这次光猷林庄姝中毒一事，也是头头是道。<!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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