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左昭仪曹氏似是要替昭训郭氏求情，却被齐安帝扬手止住。到了嘴边的话被生生闷在喉咙里，左昭仪曹氏的面色，很有些难看。

    她转眼求助皇后穆氏，却只见皇后穆氏冲她暗暗摆手，提醒她昭训郭氏的这个情，求不得。

    总管太监杨莲亭见状，知赐死昭训郭氏的旨意再无回旋的余地，忙忙领着內侍去内殿宣旨。

    冯小怜默默看着一阵小跑出去的总管太监杨莲亭，心里忍不住一颤：昭训郭氏此前也算得宠，陛下竟连辩驳解释的机会也不给她，就将她赐死，这……未免太草率、太凉薄、太草菅人命了！她转眸偷偷望向余怒未消的齐安帝高玮，心里不禁又忌惮、心寒了几分。

    内殿很快传来昭训郭氏和宫女们的哭喊声，昭训郭氏哭喊着要求见陛下，撕心裂肺的一声声“陛下”哭喊着，齐安帝却是连眼皮也未动一下。悲恸、惧怕、不甘、甚至愤怒、怨毒的哭喊声，响彻整个仁寿殿。

    殿里殿外的妃嫔、奴才们，面面相觑的听着这一声声凄厉的哭喊，脸色均不甚好看。

    冯小怜手拢在袖中，一双上挑的逆凤眼安静低垂着，听着昭训郭氏的哀求、呼喊，忍不住暗暗攥紧了手中的绢子。

    昭训郭氏的哭喊声，在某一个时刻戛然而止。

    整个仁寿殿仿佛也在那一瞬间，突然安静了下来。

    是死一般的安静。

    冯小怜仿佛听到自己的呼吸，也在这一瞬间，停了下来。

    她的心，“咚咚”得剧烈的颤了颤，背上有细细密密的汗珠子，黏在一起，沿着背脊滚落。她偷眼望了望皇后穆氏和左昭仪曹氏，二人的脸色只凝重了些，却未如她这般大变。看来这样的事，她们是见多了，见怪不怪了已是。

    没过一会儿，大太监杨莲亭便捧着一段白绫进殿复旨。

    冯小怜直到看到大太监杨莲亭手里捧着的这一段皱巴巴的白绫，才知道陛下赐死妃嫔，是勒令其自缢！

    “验过了么？”皇后穆氏见齐安帝高玮不说话，代他问道。

    大太监杨莲亭忙回话道：“回皇后娘娘，已验过，没了气儿、身子也硬了，奴婢才来回得旨。”

    “嗯！”皇后穆氏点了点头，她转眼望了望殿外乌压压一片的宫嫔、女侍官、內侍和太医，让身边的女侍官婉儿和大太监杨莲亭出去把他们全打发了，再请左昭仪曹氏去内殿照料崇德夫人林氏。

    等左昭仪曹氏和婉儿各自领命去了，偏殿里只剩下她和齐安帝、冯小怜，她这才看了冯小怜一眼，转身请示齐安帝道：“陛下，罪妇郭氏，待要如何处置？”

    一旁的冯小怜有些奇怪，昭训郭氏不是已被赐死了么？还要如何处置？难道还要郭氏家眷连坐不成？

    齐安帝高玮凝着眉没有说话，似是一时也没想好怎么处置。

    皇后穆氏等了等，见齐安帝高玮没有旨意，便小心翼翼提议道：“妃嫔构陷，致令皇嗣有失，这种宫闱密事，对往宣说总是不好……”<!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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