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兰小心翼翼的左右看了看，确定无闲人经过，这才压低了声音，继续道：“这要是被人知道了，恐怕小主的安危……”

    “她们不是早就对我动手了么？”没等李慧兰把话说完，冯小怜便打断了她的话。

    李慧兰微微一怔，旋即想起中元节，冯小怜被冯淑仪推下太夜池，险些淹死，自己则为了完成老爷交代给她的任务，曾谎称是右昭仪张氏干的，不禁微微一窒。

    见李慧兰语结，冯小怜冷笑一声，继续道：“而且，崇德夫人约我单独至此，宫里许多人都看着，我蹚不蹚这浑水，在她们看来，都已是在这浑水浮沉。与其陷入被动，不若帮崇德夫人一把，帮她，亦是在‘用’她。”

    “用她？”李慧兰有些糊涂了。

    “崇德夫人滑胎，凶手却是素来与她最亲近的郭雪芙，这样狗血的事，就是在戏文里，也难以叫人信服。”冯小怜解释道：“阖宫上下，谁不知道郭雪芙能晋封‘上三嫔’，全靠崇德夫人提拔！树倒猢狲散，这样的道理，谁都懂。郭雪芙就算狼子野心，可羽翼未丰，也根本不可能谋害崇德夫人自毁前程。除非，她另觅了高枝！然而，纵观整个后宫，还有谁，是能比为比三公的‘三夫人’更高的高枝？不过是皇后娘娘，和左右两位昭仪娘娘罢了。”

    冯小怜顿了顿，继续解释道：“先说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一宫之首，地位牢不可撼，莫说她无需顾忌区区一个崇德夫人，就算她真要顾忌，崇德夫人前头，还有左、右两位昭仪娘娘在呢，她还不至愚蠢到‘舍本求末’，放着左、右两位昭仪娘娘不管，去谋害一个夫人。至于昭仪娘娘，她向来无宠不争，可以说，整个后宫，谁得宠、谁不得宠，与她都没甚两样，她更不会去做这种与她而言一点益处都没有的事。那么剩下来，最大的嫌疑，就只剩下张丽华一人。”

    说到“张丽华”三个字，冯小怜的粉拳禁不住暗暗的攥紧。

    自那日，李慧兰跑来与她说，黎天民调查的结果，中元节那日推她下水，企图要害她性命的人是右昭仪张丽华派来的以后，她对右昭仪张丽华，便是恨之入骨！

    李慧兰看着冯小怜攥紧的粉拳，默不作声。

    “张丽华一直后宫独宠，崇德夫人若是失势，她是最大受益者。且，我观当日陛下和皇后娘娘讳莫如深的样子，更加坐实了我关于张丽华就是下药导致崇德夫人滑胎，并嫁祸给郭雪芙的猜想。”

    冯小怜攥紧的手背青筋条条可数，关节灿白，可她自己却还没意识到，她继续不徐不疾解释给李慧兰听：“既然我们和崇德夫人有共同的敌人，那么借刀杀人，我又何乐而不为？如果能借崇德夫人的手，斗败张丽华，那自然是我们、乃至整个后宫喜闻乐见之事。”

    “可是……”李慧兰有些迟疑道：“可是以张丽华的家世背景，想要斗败她，恐怕……难。”<!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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