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右昭仪张氏一听是自己父兄张廷芳来了，原本惊惶疑惑的神色立时缓和了不少，人瞧着也昂首挺胸了些，她回眸看了女侍官眉儿一眼，小声道：“是你派人去的？”

    “是。”女侍官眉儿不动声色，压低了声音，道：“奴婢见崇德夫人孤身一人闹到蕴彩殿来，恐事情闹大了对娘娘不利，遂先一步命萍儿去通知张大人。

    花苑水井惊现女尸，且身怀血书直指娘娘，事关皇嗣，此事闹得越大，对娘娘越是不利，就算陛下有心护着娘娘，也会碍于前朝和太上皇后的压力，不得不惩处娘娘。

    奴婢想着，这也是崇德夫人胆敢孤身一人来咱们蕴彩殿闹事的缘由，为的，就是要把此事闹得天下皆知，给陛下压力。所以奴婢斗胆，就先派人去找张大人商议。幸好张大人来得及时，否则……”

    女侍官眉儿看了崇德夫人林氏一眼，道：“否则，此事继续这样闹下去，势必惊动太上皇后，娘娘恐将受罚。”

    “恩！做得很好！”右昭仪张氏听女侍官眉儿这一番话，深以为然，点了点头，夸赞了她一句，看向齐安帝高玮的目光少了些许畏惧，多了几分温柔。

    齐安帝高玮面色铁青听完内监俊生的禀告，看了皇后穆氏一眼，让其命诸人原地候着，一切等他回来再做定夺，旋即匆匆出了甘泉宫，径直往太极殿去。

    诸妃听命，在甘泉宫里默默候着，却是各怀心思。

    案上沙漏无声无息漏着沙，皇后穆氏、左昭仪曹氏面容沉静，安坐茗茶，不知在想些什么；

    右昭仪张氏下颚微抬，眼神睥睨，一动不动看着甘泉宫顶彩色的雕栏画栋，殿内诸妃，甚或皇后穆氏，仿佛她都没瞧在眼里；

    崇德夫人林氏眼眶通红，眼白处布满血丝，恶狠狠盯着右昭仪张氏，满眼满面俱是恨毒；

    冯小怜手拢在袖中，垂眸看着地，一动不动，心里却在暗暗思量陛下此去太极殿，会对今日事有何影响；

    宣明欧阳氏则显得有些不安，她一会儿看看皇后穆氏，一会儿又看看右昭仪张氏，一会儿又定定盯着冯小怜，迷茫的眼神无处安放，仿佛局促难安。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在诸妃各怀心思的静默中过去。直过去约莫半个时辰，齐安帝高玮才面色凝重走了进来，诸妃观其面色不虞，俱不敢说话，连皇后穆氏，也几番欲言又止，终是什么话也没说。

    一时之间，气氛变得诡异异常。

    崇德夫人林氏小心看着齐安帝高玮，半响，才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口道：“陛下，张昭仪她毒害……”

    崇德夫人林氏话未说完，齐安帝高玮已扬手示意她住嘴。

    崇德夫人林氏满心的不甘，可碍于帝王威严，到了嘴边的话不得不生生咽了回去。

    “花苑水井女尸一案，孤已查探清楚。”齐安帝高玮垂眼看地，缓缓道：“此事，均系罪妇韩玉滟一人所为……”<!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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