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蝶有意避开这个话题，转而说道：“我听说了，我娘逼你同去原始森林？”

    提及此事，白羽蝶露出一副担心的样子。

    马方玉见状，深怕她又会做出什么傻事，便假装无事，笑道：“也不是逼的，原始森林在人族修真界如雷贯耳，我有这个机会前去游玩一番，求之不得。”

    虽然马方玉说得轻松，可白羽蝶并没有放心下来，她蕙质兰心，自然猜到了马方玉的意图。虽然知道，她却并不点破。

    不过，她的心里早就做好了决定，定要誓死守护在他的身边。

    如此，白羽蝶微微笑了笑，随后看向门后，道：“我想与她谈一谈。”

    这个“她”显然就是凤青鸾，马方玉点头道：“是啊，你们是应该好好谈一谈了。”

    说完，马方玉走至一旁，白羽蝶稍作犹豫，很快走到门口，推门而入，并随手将门带上。

    而凤青鸾早就知道了白羽蝶会进来，便退至床边，背对着门口。

    此时，房间内的气氛很压抑。

    白羽蝶叹了一口气，率先说道：“凤……青鸾，不知道你以前说的话，是否还算数？”

    凤青鸾沉思片刻，自然猜到了她话中所指，缓缓转过身，反问道：“你觉得呢？”

    白羽蝶似乎从对方简短的话语中找到了一些答案，略感失望，问道：“为什么？就仅仅因为我是妖？”

    凤青鸾坚决地回道：“难道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吗？”

    闻言，白羽蝶冷笑出声，“看来你对妖的成见确实很深，不过，我还是想要告诉你，天下的妖不是都是坏的，同理，天下的人也不是都是好的。”

    凤青鸾自是明白这个道理，反驳道：“那又如何，人妖终究殊途，不可能在一起。”

    闻听此言，白羽蝶忍不住大笑起来，“你不觉得这话从你的口中说出来很可笑吗？倘若人和妖不能在一起，天下就不会有你的存在，你别忘了，你和你背后的凤族，体内含有着非人族的血脉。”

    此话令凤青鸾一时语塞，对方说的没错，凤族均是凤凰和人族的后代，只是在传承中，随着人族血脉不断地增多，她们早就把自己定义为真正的人族。

    “怎么样，你无话可说了吧。人和妖根本就没有绝对的界限，妖若一心向善，便与人无异，人若一心向恶，与你们口中的妖又有何区别？况且，今世为人，来世可能为妖，今世为妖，来世也可能投身为人。人妖殊途，根本就是你们这些人阻止人妖在一起的借口而已。”

    白羽蝶情绪激动，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凤青鸾虽然难以反驳，却也不会轻易接受。

    “你说的这些话，就算我认同，他所在的师门就认同吗？就算他的师门认同，天下的人就会认同吗？没用的，人妖殊途已经在人族的心里刻下了一个烙印，你若执意与他在一起，你带给他的不是幸福，只会令他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你想让他成为人族的公敌，落得一个众叛亲离的下场吗？”

    凤青鸾情之所至，忍不住说出了一番肺腑之言。

    白羽蝶从来没有想到这一点，当凤青鸾如是说时，她如遭雷击，身体踉跄地后退一步，神情惊惧。

    少时，白羽蝶似乎明白了，看向凤青鸾说道：“这才是你违背当初诺言的真正理由吧？”

    凤青鸾没有回答，因为她难以启齿。真正的原因是她反悔了，她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大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与别人在一起。所以，她反悔了，她要收回以前说的话。

    白羽蝶见凤青鸾久久没有回答，便不再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道：“也许你说的没错，可是你不了解他，他就是一个随心所欲的洒脱之人，他断然不会被这些世俗的目光所左右。否则的话，他就不会在知道我的身份之后，还一如既往地待我。”

    听罢，凤青鸾的脸上顿现担忧之色，以她对马方玉的了解，这正是她所担心的。

    他就是那般与众不同，与妖族的关系牵扯不清，又与魔教圣女纠缠不休。如此种种，这才使得凤青鸾担心自己刚才所说的话一语成谶。

    为了避免这一切发生，凤青鸾决定不再漠视，定要守护在他的身边，替他斩掉这一切不该有的孽缘。

    想到这些，凤青鸾的眼神变得坚定，道：“这么说来，你还是对他纠缠不休了？”

    白羽蝶对上凤青鸾的目光，透着一股不服输的意志，回道：“不错，一时的胜败决定不了什么，以前是你相让，就算我胜了，怕也不会心安理得。如今，我们之间的斗争正式开始，我倒要看看，玉哥哥最终会选择谁。”

    凤青鸾此刻也充满了斗志，点头道：“好，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相让了，我也想看看他最终的选择。”

    话到这里，二人都斗志激昂。

    “咚咚！”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紧接着从外面传来了虞淇淋的声音，“你们的话谈好了吗？妖王有事召见！”

    闻言，白羽蝶手指轻轻一点，大门受到一股吸力，自动打开，随后见到虞淇淋和马方玉走了进来。

    马方玉见二女虽面色不悦，倒没有打起来，心中很是庆幸。

    当然，他最担心的是凤青鸾，毕竟现在的她元力被封，若是与白羽蝶对战，根本就讨不了任何便宜。

    白羽蝶向虞淇淋点了一下头，冷冷的丢下两个字“走吧”，下一秒，便见她率先离开这里。

    虞淇淋向马方玉和凤青鸾打了一下招呼，快步追了出去。

    马方玉趁着没有外人在场，面向凤青鸾，一脸关心地问道：“凤师姐，你没事吧？”

    凤青鸾颔首，回道：“没事！”

    说完，她没有再理会马方玉，走出了房间。和顺

    马方玉顿觉二女的表现有些奇怪，似乎对自己都冷了几分。

    殊不知，她们斗嘴都是为了他，如今对他发点小脾气自是应当。

    马方玉追了出去，正好看见两名护卫拦住了凤青鸾。

    直到马方玉到场，两名护卫才带着他和凤青鸾一起向着海宫的大殿走去。

    当他们来到大殿，已是过了些许时间。

    跟之前一样，白姬位于上座，两旁站着的是虞杵和白帝，只是此时少了其他人。

    白姬目光落在马方玉的身上，道：“我们决定了，即刻出发前往原始森林。”

    凤青鸾还是第一次听说要去原始森林的事儿，一脸震惊地看向马方玉。

    马方玉摆出一副无奈的神情，眼前的情形，确实不是他说了算。

    “狐妖，你要对他做什么？”凤青鸾心中担心马方玉，目光冰冷地质问道。

    白姬还是第一次听一个小辈这般称呼自己，面色瞬间沉了下来，单凭这两个字，她就可以将对方碎尸万段。

    不过，白姬显然在忍。

    马方玉心急如焚，赶紧插话道：“好，我愿意配合你们去原始森林，只要你们能够信守自己的承诺。”

    显然，马方玉是在提醒白姬，凤青鸾不可杀。

    “咯咯咯……”

    白姬忍不住阴笑起来，这笑声传入人耳，令人心生畏惧。

    “若非看在你还有利用价值，否则你现在已是一个死人。”白姬阴狠地说道。

    凤青鸾不惧她的威胁，正要继续追问，马方玉赶紧打断了她，并解释道：“凤师姐，不用担心，我只是去原始森林走一遭，不会有事的。”

    这怎能让人不担心？原始森林是什么地方？那是妖的天堂，是人的地狱，还未曾听说有人从原始森林活着出来。

    所以，凤青鸾脸上的担忧之色不减。

    白姬看在眼里，笑道：“哈哈哈，放心好了，原始森林之行也少不了你。”

    此话传人凤青鸾的耳朵里，她没有丝毫的胆怯，反而露出了些许欣慰，至少自己还能同他共患难。

    正在这时，白羽蝶移步而出，向白姬拱手道：“娘亲，我也要去原始森林。”

    话刚说出口，白姬就毅然否决道：“不行，原始森林尚在姬如幻的掌控之中，我不能让你冒险。”

    岂料，白羽蝶并没有像往常那般顺从，继续说道：“娘亲，我主意已定，还望娘亲成全。”

    说完，白羽蝶竟单膝跪地，以表自己的决心。

    白姬心中诧异，自己的女儿何时像这般违背自己，一切必是为了他故。

    她冷冷地看了一旁的马方玉一眼，又把目光收回到白羽蝶身上，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原始森林都是为了他。”

    这话也点醒了马方玉，自己何德何能，竟让白羽蝶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

    然而，他明知这一切，却无法做出改变。

    白羽蝶听罢，既不承认，也不否认，重复说道：“请娘亲成全！”

    白姬不禁感叹道：“傻孩子，就算我成全了你，别人会成全你吗？你现在与他已无半点关系，你这么做一点都不值得。”

    白羽蝶仿若未闻，或者早已对这些话麻木了，再次恳求道：“求娘亲成全！”

    此话终于激怒了白姬，她正要发作，白帝却抢先一步说道：“妖王，我觉得原始森林一行，带上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听白帝这么说，白姬暂时压住了心中的怒火，转向白帝，问道：“你的理由呢？”

    白帝回道：“别忘了我们此去的目的是为了寻找万疆血脉，这种血脉可遇不可求，若是羽蝶这丫头有机缘获得一星半点，这对她来说便是天大的造化啊。”

    不得不说，这个理由让白姬心动了。白羽蝶是什么人？是她的亲生女儿，是妖界的少主，若是这世上还有人让她舍得分享万疆血脉的话，无疑非白羽蝶莫属。

    想及此，白姬已然心动，只是她还是担心白羽蝶的安危，犹疑道：“可是，她的安危……”

    白帝知道白姬的担心，接过话来说道：“妖王不必担心，凭我们三人的实力，要保护她的安危绰绰有余。况且，羽蝶不能一辈子做温室里的花朵，她要想成长起来，必须面对她所面对的一切，包括这万般的风险。”

    说到这里，白姬彻底被说服了，便看向白羽蝶，点头道：“羽蝶，你起来吧，我就听你伯父之言带你同去，但是你必须得听我们的。”

    白羽蝶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中大喜，自是连连点头称是。

    如此，前去原始森林的人最终确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