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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八章 霸道吞圆

作者:爱你三千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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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看来,你这条命可不止五千两黄金,有什么遗言想说的,现在快点说吧。”

    楚瞬召伸手擦了擦嘴角血迹,冷声笑道:“干你娘的。”

    “我爹和我娘都死了,如果你能在黄泉里见到她的话,那么请随意吧,不过我猜你会先碰到我爹,他可比我厉害多了。”

    叶思敏体内气机暴涨过后,断龙枪在她的手中骤转深红。

    楚瞬召反手握剑,双剑交相呼应,横于胸前。

    一剑承影,一剑纯钧。

    面对姿势如此古怪的起手势,叶思敏终于露出凝重表情,将手中的断龙枪高高抡起。

    楚瞬召毫不犹豫地以长虹贯日的气势冲杀而去,划出纯白残光的一剑,没有丝毫停滞地用出了西临剑神双剑流中最为霸道冷冽的杀仙流,此等剑招便是区别于天下剑术所追求风流写意外那种酣畅淋漓的杀伐决绝,一样的一往无前决不后退!

    楚瞬召口中发出极为愤怒的吼叫声,直到承影在断龙枪上划出火焰般的轨迹后,左手握着的纯钧立刻往叶思敏的身上压势力而去。

    叶思敏手中的断龙枪转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后由上向下刺去,楚瞬召交叉手中的剑稳稳当当地接住了她的进攻,然后将逼到眼前的枪尖推了回去,展开了一连串的疯狂斩击。

    世间除了楚瞬召外,还有谁传承了关长夜的剑术?

    楚瞬召右手的承影砍中了她的枪杆后,左手的纯钧立刻升势上挑,磅礴剑意不断攀升,金铁碰撞声不绝于耳,流星般的气机涟漪四散而去。

    杀仙一剑既出,众仙唯有逼退。

    楚瞬召眼眶发热,不断将手中的剑砍在叶思敏的枪上,仿佛身临必死之境。

    “三尺之内,皆为剑道。”大红城的城墙上,西临剑神和楚瞬召皆是双手持剑,围绕着对方对方缓缓转动,犹如阴阳八卦。

    “无论你碰上什么样的敌人,将他的立足之地想象成一个圆心,而他的进攻范围就是这个圆的半径,至于你的对他而言也是一个圆心,一开始的进攻距离也只是一个半径。想要压敌致胜,在于你如何将半径的进攻范围变成一个直径,将对方的进攻范围在从半径渐渐压成一条直线,这关乎你能否战胜敌人。”

    “天下王朝无奇不有,各种武道秘法浩如烟海,可我如何能一开始压制敌人的进攻范围呢?”

    “那就一开始踏入敌人的进攻半径中,舍弃身前身后事,用绝对的霸道压制他,将他的半径压成一条直线,用你的圆去吞噬他的圆。”

    “绝对的霸道?”

    “所谓霸道之剑,是撕裂对手的刚烈之剑,三剑起势破甲士,九剑剑气滚平地,八十一剑山林皆破开,之后的剑数已经没有意义了,霸道之剑的剑势已然成型,即便是天人下凡在你的剑势面前也是一张白纸,只要你能率先出剑,对方没法在八十一剑破开你的剑圆,你就是后手无敌,最坏的情况下也能同归于尽。”

    双剑轮番齐砍之下,连楚瞬召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全身的剑圆正在吞噬叶思敏枪圆,眼中渐渐只剩下一条直线,手中的剑迟早会将这条直线劈开,连同那持枪女子的身躯。

    叶思敏被他的剑势压得踉跄而退,这就是关长夜的霸道双剑流厉害所在,只要能一开始用剑势压制对手,逼着对手不断与你对剑从而无法撤出你的剑圆,无论多强的对手都有一战之力,甚至战到最后完全就不是你的对手。

    楚瞬召这双剑流比起关长夜的出剑不过形似三分,但用出的霸道之意可谓神似八分,或许与他身怀王息有关,此时体内王息沉寂的他,愣是在剑锋上生出一股漆黑剑气。

    剑一红龙如炸雷,剑二青龙如流渊。

    楚瞬召毫不犹豫地让剑气红龙冲杀而去后,没有丝毫停顿地递出曾经在苏长青手中见过的化水青龙,每一剑都带着他的过去和愤怒。

    第八十一剑,破世间万物!

    面对这令天地黯然失色的一剑,叶思敏却没有落败的样子,双眼愈发光彩夺目,此时早该断裂在楚瞬召剑下的断龙枪,骤然由深红转为明黄。

    此时此刻。

    有一箭射来。

    楚瞬召愕然举剑,脸色瞬间变得极为惨白,不得不优先挡下这根箭。

    可箭似乎比声音更快。

    楚瞬召的肩膀上出现了一朵花。

    不是那朵他和苏念妤在皇宫踏青时,在路边摘下插在她发鬓间的小黄花。

    是一朵红色的花。

    吴文俊射出的箭虽然顺着他的肩膀擦过,但他被巨大的冲击力反震而去,双剑脱手而出的瞬间,叶思敏踏前一步,面无表情地做出了神来一枪。

    枪刺出的瞬间,叶思敏只看见那白发少年衣袖鼓涨间,在生死关头握着自己的枪杆,枪锋擦断了他的额发,险些地能刺入他的太阳穴。

    这一枪竟被他硬生生拦住!

    但还没完呢,楚瞬召竭力想推去枪锋的时候,迅猛如龙的枪势却被女子收回,看似手下留情,实际上真正的杀招尾随而来。

    正

    当楚瞬召错愕之时,被这位女子用枪尾重重击中胸膛,狠狠撞飞出去,沉入湖中!

    生死不知。

    ——

    赵颂此时终于如释重负,心想这下他应该死了吧,这王八蛋杀了他那么多的人,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叶思敏望着湖面上激起的涟漪,深吸了一口气,从船上跳入水中,打算将他的尸体捞上来。

    从船舱里出来的沈花语看着楚瞬召被人一枪从船上打下了水,险些两眼一黑昏倒过去,指甲深深刺入掌心中。

    此时局面全部变了,整艘船上都是死人的尸骸,神色狰狞的赵颂从金龙楼船上跳了下去,重重坠在沈花语的身边,手里握着一把短刀,正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沈花语面无人色,想着抽出手中的剑,却被他欺身前进压在栏杆上,动弹不得。

    他短刀抵在沈花语喉咙上,对着沈家侍卫尖锐声叫道:“别过来,否则我杀了这个婊子。”

    “你们都是些勇敢的人啊,可惜今天就要死在这里。”赵颂抵着沈花语的脖子声音凶狠道。

    吕倜望着瞬间被逆转的局面,此时吴文俊也站在了甲板上,他的箭正在瞄准自己的脸,阴森冷漠不可撼动。

    “放下你的武器,把刀扔在地上,否则我就捅死这个婊子。”赵颂说。

    沈家侍卫每年的的武器都丢在了地上,包括那些插在腰间的短刀。

    “还有你吕大人,双手放在后背,不要让我看见你举手的样子,否则箭就会射穿你的脑袋。”

    吕倜此时再也无法保持先前的儒雅温纯,咬牙切齿道:“你居然敢拦截我们的船,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此时的赵颂像是变了个人般,将短刀抵在沈花语的脖子上,搂着她的腰肢喘着大气,桀桀笑道:“沈家的婊子谁不认识,别和我玩花样,吕倜大人,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以及你父亲是怎么死的。”

    吕倜感觉自己的脑子顿时炸开了,握着毫笔的右手开始颤抖,他毕竟是大庆朝廷里面的官员,礼部尚书之子,面前的男子他根本没见过,为何会认识他?

    吕倜脸色一沉道:“我乃户部侍郎吕倜,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劫朝廷官员的船!”

    “我是赵颂,古和城金龙水师的都统,我的生父是琅琊王赵巍,你说我的胆子从哪里来?”

    赵颂脸色狰狞,开诚布公地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赵颂死死捏着沈花语的脖子,望着吕倜说道:“本少爷今天来截你们的船,

    就是为了索那个白头鬼的命,不知道吕大人想将他带到什么地方去,私藏大庆敌人的罪名,不知道大人能否承担得起?”

    大庆敌人这句话让吕倜听了之后,顿时心头一震,死死盯着面前的锦衣男子。

    赵颂大笑道:“给本少爷跪下,将你手中的笔放下,我知道你的能耐吕倜大人,第一次见人用浩然真气,果真是让本少爷大开眼界啊。”

    “你以为你和沈太岁的所作所为没人知道,想偷偷将那白头鬼带到落阳城去,哈哈哈,本少爷早已就等着你们离开了,私藏敌人的罪行可是会让你们犯下叛国之罪,连同你们的全家老小都会被处死,谁知道你们背后偷偷摸摸干了些什么,还是死掉的人比较安全。”

    “那你想怎么样?”吕倜低声问道。

    “我与大人无冤无仇,不想为难大人,现在只有我一人知道他的身份,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吕大人,你和我一起去落阳城,将那白头鬼亲自送到皇帝陛下的面前,也算是立下大功了,之后吕大人想要什么东西,本少爷都可以给你。”赵颂刻意压低声音说道。

    吕倜的目光闪动,沈花语口中发出令人心碎的呜咽声,赵颂用匕首拍打沈花语的脸蛋,呵呵笑道:“我能,只是一个众人眼中的私生子,我想要的东西就是父亲可以为我这个亲生儿子正名,若是这次能立下大功的话,我想要的这一切都能水到渠成了。”

    “你把我当变色龙?”

    他哈哈大笑道:“当然,我看错了吗?和沈三千勾结在一起的人,可都是些变色龙吗?”

    “吕大人想要的东西,本少爷可以给你。”

    赵颂说话直接了起来:“无论你要什么东西都可以,我相信大人有这个决断的能力,不管你和沈三千背后在策划什么,如果你真的那么做了的话,你该如何说服自己的家人,这可是叛国的罪名啊,大人敢于冒险和承担,您的家人也敢跟着您一块去死吗?”

    赵颂在用言语不断软化吕倜的心境,手掌愈发狠厉的捏着沈花语的腰肢,扭头对着幸存下来的水士们说道:“这女人就赏给你们了!反正我不知道玩过多少个像她这样的女人,让一个给今天为我死战的兄弟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被他用短刀抵着喉咙的沈花语。咬着嘴唇一字一顿道:“赵颂,你要是真的这样做,我父亲会杀了你的!”

    “在此之前他会先被皇帝陛下杀掉,你们沈家真的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窝藏胤国世子,若是你想见到沈三千的话,放心,等我将那白头鬼的脑袋

    献给皇帝陛下后,你们父女两人自然会在黄泉路上相见的。”

    赵颂挥了挥手后,那些陪着沈花语回去落阳城的女婢侍卫们统统被水士们带到她面前,他满脸狰狞地点了点头,这些被人从船舱里揪出来的侍卫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水士们劈掉了脑袋。

    一颗颗大好脑袋跪在了沈花语的面前,脸上的震惊还在慢慢扩大,何其触目惊心的一幕。

    “沈小姐你不是喜欢上街带着一把剑吗?怎么到现在还是被本少爷用裤裆里的“剑”顶着你,有本事就用剑刺死本少爷啊。”

    “没有用的废物,就像你父亲一样,等我将你父亲以叛国罪名上说皇帝陛下的时候,你沈家一旦倒台,那白花花的银子可就进了我们家的钱囊里了,哈哈哈哈!”

    “哭大声点,最好让你父亲听见才对,等一会船上每个人都会来骑你,到时候你会哭得更大声的。”

    沈花语没有哭,这话让她喉咙一动干呕起来,心里仿佛穿了一个大洞。

    赵颂充满厌恶地将她推倒在地,望着吕倜道:“吕大人,是时候做出选择了,我可以饶你一命,前提是你必须和我带着楚瞬召的尸体去落阳城,亲口告诉皇帝陛下他是死在我的手上,你和沈三千私下的勾结我可以当不知道,这样的便宜买卖,做不做?”

    吕倜深吸一口气,轻笑道:“看来你算的很是时候,连我要带着他去落阳城的事情都让你知道了。”

    “那是因为直觉告诉我楚瞬召这次完蛋了——”

    顿时众人只听见一阵巨大的水声,像来应该是叶思敏带着楚瞬召的尸体上来了,众人只看见湖雾上一道腾空而起的人影,带着铺天盖地而来的杀气,重重地落在了甲板上。

    眼中的一幕让众人惊呆了。

    他们惊骇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不,是女人身后的少年,白发湿哒哒地捏着他脸上,愈发衬托得他像是从湖心而来的水鬼

    此时从湖下上来的叶思敏顿时全无人色,双手被楚瞬召反握在身后,连那杆断龙枪都被他用来卡着叶思敏的腰肢。

    她此时唯一能做的便是扭动身子竭力挣扎,楚瞬召却将狠狠地咬在她脖子上,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道,“不要过来!”

    吴文俊见妻子被人如此对待,顿时心头起火将手中的箭指向楚瞬召,放声咆哮道:“放开我妻子!”

    楚瞬召的白发黏在他的脸上,让那张脸庞看起来格外狰狞,眼中盛放的紫光让所有人心头一寒,疯狂的杀气扑面而来,像一只穷途末路

    的野兽般,死死地盯着面前所有人。

    被他控制在怀里的叶思敏只觉得羞愧难当,她持枪入江湖多年何曾被人如此羞辱过,方才落水打算将他的尸体带上来的时候,没想到刚刚碰到楚瞬召的肩膀,这小子不仅没有死去,居然抓住她的手臂反手一扣让她失去了挣扎的能力,连手中的断龙枪也被他夺去了,更加过分的是他居然张口咬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用牙齿死死抵着她的动脉,如此一来她就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了,果真是大意了。

    “楚瞬召……你还没死……”

    赵颂面无人色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楚瞬召身体一抽紧,牙口轻轻没入叶思敏的颈脖,望着吴文俊含糊不清道:“若是你敢放箭的话,你的妻子也会死在这里,你舍得吗?”

    吴文俊心里一凉,只觉得手上的弓弦像是刀锋般擦着他的手,连同手腕也颤抖了起来。

    赵颂顿时急了,大叫道:“杀了他!你想要多少女人本少爷都可以给你——”

    “闭嘴!”

    吴文俊猛然转头对着赵颂大喊了起来,将赵颂给吓懵了,他平生用箭杀人无数,遇强则强不曾被人威胁过,自负到认为自己手中的箭可解决一切问题,可现在被人控制在手中的,却是他的妻子。

    船上的众人在这场寂静地可怕的对峙中束手无策,四周只有湖面上出现的微风,轻轻拉扯着船上的风帆。

    沈花语哭起来起来,这把哭声让楚瞬召清醒过来,脑袋里那股杀气顿时退了下去,牙齿慢慢从叶思敏的脖子上挪开,对着吴文俊干涩地笑道:“带着你的妻子离开这里,忘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楚瞬召松开断龙枪,一把将叶思敏推了出去,这番举动让吴文俊手中的弓弦绷得更加紧了。

    叶思敏惊魂未定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又转过身看着楚瞬召,沉默地拾起了地上的断龙枪。

    “杀了他,杀了他!本少爷命令你杀了他!”

    “真的不杀他?”叶思敏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靠近了自己的丈夫,声音有些委屈道。

    吴文俊轻描淡写地摇头道:“不杀了,杀了他我内心过意不去。”

    “你在说什么废话,快杀了他!我命令你快杀了他!”

    赵颂冲着吴文俊不停嚷嚷着,对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弓箭放下后,从怀里掏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轻轻揉成一团后,抛给了赵颂。

    “五千两买不来我妻子的命,思敏,我们走!”

    正以为吴文俊会出手除掉楚瞬召

    的赵颂微微张口,眼看着吴文俊冷不丁地将铁弓背到自己身后,拉起妻子的手脚尖一点,两人离开了这条船。

    两人最终站在一片浮在水面的木板上,叶思敏看着丈夫的侧脸,微微皱眉,却没有说话。

    吴文俊笑容苦涩道:“钱好挣命难买,五千两银子换回你的命不吃亏,我可不敢拿你的命去赌那小子的良心,这烂摊子我可不收拾,反正那小子已经被你我重创了,是死是活看他自己的造化吧,我们回家去。”

    叶思敏听着丈夫的心里话轻轻的哦了一声,以枪做长篙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吴文俊你好大的胆子,我是琅琊王的儿子你听见了吗?我姓赵!在大庆王朝任何敢忤逆我们赵家的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赵颂嘶哑地吼叫着。

    他不知道吴文俊究竟是怎么回事,收了他的银子居然还敢像个懦夫一样逃跑,带着他那个女人慢慢消失在湖面上,留下他一个人在这里干瞪眼。

    跑了?!他花五千两银票请回来的高手,现在居然跑了?!

    “我是……我是……”赵颂大口地喘息着,甚至不敢转过身面对楚瞬召,只觉得脚下似乎灌了千斤铅般沉重,一步也迈不开。

    就在这时候,楚瞬召做个惊人的举动,将自己脸上的生根面具缓缓扯下,丢下脚下后朝着赵颂的方向走去,后者的水士试图阻拦,瞬间被楚瞬召身上的释放出的剑气震飞,其余的人当下更是不敢动弹。

    赵颂一退再退,两位高手的离去让他身上的一切光彩的黯然退下,尽管他想竭力保持他本来的风度,可楚瞬召的眼神实在是太吓人了。

    此时他才真真正正看清楚大胤世子的脸庞,他之所以露出自己的整容,只是想告诉赵颂一个事实,一个无法逃脱的事实。

    “你还想往什么地方跑,这艘船就那么大。”

    楚瞬召伸手揪着赵颂的后领口,用力将他摔到地上,随后一脚踩在他的胸膛,自己没时间欣赏他脸上的绝望,忽然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做工精致的匕首,在他手心灵活的转动一圈,毫不犹豫地刺如了赵颂的口中,鲜血即刻从伤口中喷出。

    赵颂此时想尖叫,但即便是喊一声都会让他感到剧痛难忍,每一次呼吸都会吐出血液,他不敢大口喘气,他无法挣扎来也不敢挣扎,楚瞬召的脚还踩在他胸膛上。

    他伏下身子老慢慢靠近了自己的脸,白发下的脸庞带着令人惊艳的冷酷和威严,原来这才算他真正的模样吗?赵颂很害怕,第一次感觉死亡离自己是那么地靠近,阎王

    爷的脸庞就在他面前,触手可及。

    赵颂含糊不清想对他说些什么,或许是一些饶命的话,但匕首刺穿了他的嘴唇刺入了上颚,浓重的血味弥漫整个口气,这位玩世不恭自负傲慢的富家子弟终于流下泪来,或许是因为疼痛,更多是因为恐惧。

    面前的阎王就这样握着匕首的把柄,默默地看着他,既没有说话,也没有杀死他,至少现在没有。

    楚瞬召松开赵颂嘴巴里插着的匕首,望着那张满是鲜血可怜兮兮的脸庞,他曾经给这样一个人渣下跪过,那是他生命中其中的一块污点,不能容忍心里面有污点这种东西,如果有的话,宁可弄得满手鲜血也要将它刮下来。

    然后他伸出了手,狠狠地扇了赵颂一个巴掌,之后是第二个,第三个,那把插在他口中的匕首带出更多的鲜血,直到鲜血溅到楚瞬召的脸上,当他看见赵颂翻白眼的时候,这才颤巍巍地松开了赵颂的衣领,将满是鲜血的手掌往他身上那件红黄色的锦衣袍子去抹,直到手上的鲜血抹干净了,才松开了他的衣领,盯着他脸蛋沉声道:“我只是个丧家犬,从北域来到南陆的一条丧家犬,若是放在以前的话,像你这样的人我指不定看都不会看一眼,但今时不如往日我在南陆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能避一个麻烦便避一个麻烦,你老是逼着我干嘛,就算将我的脑袋带去给你们的皇帝陛下又如何,说不定只会激怒那远在北域的男人,到时候你们大庆一样会遭遇灭顶之灾,你又能过几天的快活日子?”

    赵颂根本就听不懂他的话,只是本能地觉得楚瞬召的话里透着可怕恐怖的气息。

    躺在地上的赵颂忽然拔出了口中的匕首,吐出一大口鲜血,声音含糊不清道:“你杀了我……你就会死在南陆这里……你要考虑清楚了,我可是……我可是……”

    “你以为我这次还会想上次那样顾全大局吗?给你这样一个私生子下跪,然后大家相忘于江湖,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楚瞬召声音平静,“吃一堑长一智,这次我不相信你了。”

    此时在楚瞬召的眼中,赵颂似乎变成了胤皇的样子,他在对赵颂说话,似乎就是在对胤皇说话。

    楚瞬召抓住赵颂的后领口将他举了起来,几条船上的金龙水士们呆呆地看着主子如此受辱,但楚瞬召身上释放出来的威压,让他们根本无法迈开步子上去护主。

    “有朝一日,我会让你们这些身上流着龙血的人死无葬身之地,我会亲手毁灭这个王朝,就像我毁灭燕莽王朝一样……赵颂,赵问天,赵皇后,还有很多很多姓赵的

    人,我会将你们一个个送下黄泉,看着你们从此万劫不复!”

    楚瞬召的声音优美淡然,犹如吟诵长诗,但字句间铭刻恐惧,让赵颂无比胆寒。

    “等等——别杀他!”吕倜忽然回过神来,船上的金龙水士们已经来不及去救赵颂了。

    楚瞬召正要用匕首贯穿他的心脏,此时却松开了匕首,任凭它从自己手中坠落。

    他缓缓低头。

    看见剑锋从赵颂的胸膛穿出来。

    赵颂用力地将血吐在了他的脸上,然后瞳孔慢慢扩散,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面无表情的楚瞬召松开手,赵颂的尸体慢慢瘫倒在地,他看见了站在赵颂身后的沈花语。

    一只白皙的手握着锋利的剑。

    剑锋之上,隐约能看见淡青色的剑气轨迹。

    她噙着泪水,声音苦涩道:“现在我也会用剑气了。”

    ——

    古和城顾府。

    在大庆王朝中顾家的财力可是仅次于沈家的,离那富可敌国不过是一线之差,一样被市农工商的阶级拘束着,比起落阳城里的四大家族立刻高下立判。

    顾府花园里大部分的名花入冬之后,争芳斗艳的盛丽花景便慢慢消失了,只有几株显得不那么名贵的花草依旧绽放,叶子上结着薄薄的霜白,花园之大光是在这里面慢慢赏景就能花去半个时辰,顾家家主顾楠在这片花园中闭目养神,身下的太师椅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一名俊俏小生站着为女主人捶肩按摩,另一位则是跪在地上为她洗脚,两位容貌俊俏的少年只是耐心地做着自己的本分,生怕女主人一个不高兴将他们逐出顾府。

    顾楠是大庆王朝极具盛名的女子商人,这个家族比起嫡系成员加上她也就是八人,但能撑得起家族顶梁之柱的唯有顾楠一人。

    顾楠的性格有些古怪,年纪刚刚四十岁,或许是这辈子用去的心机气力太多,曾经桃腮柳眉的脸蛋韶华早已不在,脸庞变得毫无福气可言,远远地看着这位躺在太师椅上的女人只会觉得她阴森,可她年轻的时候身材窈窕,皮肤娇嫩可口,仿佛轻轻一捏就能捏出水来。当时追求这位顾家千金的落阳城男子可是多如过江之鲫,许多男子宁可入赘也好变着花样去讨好这位顾家小姐,恨不得鞍前马后将她当作仙子来伺候着,若是真的抱上了顾家这条大腿的话,一辈子都不愁吃穿了,顾楠当时心高气傲对这些追求者们不屑一顾,第一次在落龙寺遇到那位名为赵巍的年轻皇子是便沦陷了,年轻时的赵巍相貌俊美,出身高

    贵,这偏偏就激起了顾楠的求爱心,对着赵巍大献殷勤一度用春药迷倒了赵巍爬上了他的床,想着以此绑住赵巍的心。

    赵巍当时醒来之后吓得一身冷汗,知道自己捅了大篓子后,再也顾不得皇子的风度当场想和她撇清关系,气急败坏的顾楠当时哭哭啼啼吵着若是赵巍不肯娶她的话,她就要上吊自尽。

    这件事情在当时闹得很大,赵巍让大庆皇族的人丢了面子失去了争夺皇位的机会,而顾楠差点就要被家族的人丢去浸猪笼,直到她发现自己怀上了赵巍的孩子,所幸因祸得福,没人敢碰她一根手指头,但赵巍也不会认她这个女人和肚子里的孩子,这件事就一直拖着不了了之直到赵巍去琅琊就藩后两人才断了联系。

    生下赵颂的这些年,她总算是将这世间的男人给看透了,望着她的时候眼里只会出现钱这个字,谁让她的家族掌管着大庆王朝的丝绸茶业,可家中的几个兄弟皆是吃喝嫖赌好耍之人,唯有她这个女子可以独挑大梁,逐渐变得手段练达,一手抓捏顾家财业恰到好处,虽然顾楠对赚钱一手不太热衷,但没人能否认正是因为这个奇女子,撑起了整个顾家的脊梁,家族财富比起那富可敌国的沈家仅仅是一线之差。顾楠是为家族立下汗马功劳的奇女子,但她生下来的这个私生子,从小到大纨绔不羁,在古和城这边尤其不讨喜,仗着金龙水师耀武扬威,若不是他不是头顶顶着一个赵氏皇族私生子的名头,早就被古和城的商人们私下买凶将他干掉了。

    那俊俏小生给顾楠揉着肩膀,小心翼翼问道:“家主,少爷今早一早就离府,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要不要派人出去找找?”

    顾楠对儿子的去向摆出爱理不理的姿态,儿子又不是一次彻夜不归了,反正不要给她捅出什么篓子,至于睡了哪家的姑娘杀了谁的儿子她才不想管。

    前些日子赵颂和沈家的女儿发生了争执,折了一条船的水士不说,还带着一身血回来府里,如今古和城的四大家族中,以古和城大总督沈三千的财力为强,顾家稳居第二,正是因为他们沈家和大庆皇族有着过命之交,百年以来庆国的盐铁都是由这个家族来管理,这才力压顾家一头。

    顾楠恼怒儿子的无理举动之际,自然是担心他将顾家这些年积攒的努力糟蹋殆尽,想着等沈三千那条老狐狸老了以后,儿子就有机会跻身入商会参选大总督,在此之前他必须得到沈太岁的推荐,这下子可好了,两家彻底撕破脸皮了,而且儿子脸上还破了相,日后必然会留下疤痕的,沈三千那婊子女儿下手也真是狠,顾楠如此想着重重地

    将手掌拍在椅子上,吓得两位俊俏小生顿时跪地,口中喊着家主息怒的话。

    顾楠一脚踢翻了盛水的银盘,睁眼望着古和城中最高的宅邸,冷声道:“沈狐狸,真把你自己当成古和城里的皇帝了吗?等你有一天死了,我顾家必然会吞掉你沈家的产业,看看谁能护得住你!”

    谁知此时府中管家快步而来,顾不得往日礼仪,满脸苍白见了鬼般,扑到了顾楠的脚下,大喊道:“家主不好了……少爷……少爷……”

    顾楠脸色阴沉道:“少爷又怎么了?”

    嘴唇惨白的管家竭力站了起来,弯腰在顾楠耳边说出了一个极为骇人的消息。

    顾楠听了之后眼睛慢慢睁大,十个手指的指甲刻入椅子的扶手上,脸色犹如见到了妖魔般,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官家,怨毒痛苦的声音从牙缝里咆哮出来。

    “我儿啊啊啊——”

    顾楠极为凄惨地喊了这样一句话后,便两眼一翻白昏死了过去。

    沈府,嬴栎阳和沈太岁在布置前往黑夷城购买军队的计划,忽然郭庆弓急匆匆地闯了进来,在沈太岁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

    沈太岁脸色一变,带着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望着郭庆弓道:“金龙水师在东城门外湖道被人全灭了,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赵颂的尸体被人挂在船头上,这一手真他娘地狠毒,查一查这件事是谁干的?”

    郭庆弓说道:“小姐他们今天就是从东城门离开的,这件事还能有谁?”

    沈太岁微微一怔,躺在了那张檀木大椅上,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这小子总算是开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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