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人呢，还有十分钟开始啊喂！”梁煞也是尽职尽业地在催了呢，正在签售会现场，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佩服着白灵而并非“白色幽灵”的丰功伟业。

    “啊啊，在路上啦别急别急～”白灵悠闲地回答着，根本不顾梁煞的声音听起来有多急，只是走在路上，享受着街景，漫不经心地看着前方已经可以看见的书店——举办那签售会的地方。

    “我说你每本书都要办两三场签售会也亏你经受得起啊。”

    “为了给自己找乐子通常每一次都会签得完全不同哦。”莫名成为了某些死忠粉每次都来的理由呢……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算了，毕竟也有提升销量给梁煞充点儿业绩的好处嘛。

    梁煞还想再接着说什么骂骂这位不正经的家伙呢，然而在此之前自己的后脑勺就受到了一记带有温度的重击。

    下意识地一个手刀飞了过去，脑子里闪过“欸？不对”这一想法，迅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只见自己的手已经将近要碰到身后的白灵身上了。

    好险好险，差点被弄死——这一想法来自于梁煞。这人今天穿的倒是厚实，拿了件黑色的羽绒服把自己彻底包在里头了。

    “哎呀哎呀今天小梁煞怎么这么敏感呀？”白灵没被吓到，反而异常地冷静，与之前不同，这次是她给了梁煞一杯咖啡——刚才帮苏然冉的时候顺便买的吧，别问了，绝对齁甜。

    梁煞此时此刻心情又是复杂得很：您昨天说的话别告诉我说忘了。或许就是白灵说的话弄得他今天有点神经质似的了吧。

    接过咖啡看着笑嘻嘻的白灵喝下去的一瞬间：“你……算了，挺好喝。”偶尔也开始有点接受白灵这改不了了的口感了吧，因为迫不得已所以只能接受。

    “对吧对吧～”也不知道白灵是真没看出那副愁眉苦脸还是给自动屏蔽掉了。

    啊……不管这么多了！签售会开始！——因为远处的工作人员开始催了，所以白灵被按在了座位上开始了无聊的手部重复作业，不过嘛，有一点不错，因为某个人会时不时在自己身后絮叨几句。

    “人怎么这多啊……”梁煞边喝咖啡边看着和一个多星期前一模一样甚至还要多的人流，真是辛苦安保人员了。

    “因为有需要倒卖赚钱的黄牛？”白灵头也不回地说着。

    梁煞应着这回答看了眼排队的人们，不想有那种想要再次卖钱的人……“看着不像有。”如此回答。

    “是吗，不错不错，”白灵说是这么说情绪倒是没怎么变化，或许是手上动作必须加快的缘故吧，“对了，今天只有这一场来着？”平时都要整整一天的呢。

    “啊……对。”梁煞临时又看了眼手机，彻底确定了才这么边点头边说着。

    好像是注意到什么，他又看了一遍周围的人群，然后再看了一遍，然后……又不死心地确认了一遍：“那家伙没来？”指的是江岚呗，不然不过来就会让他觉得古怪的还能有谁。

    “嗯呢，”白灵也抬头看了两眼，“啊……估计是因为知道什么了吧。”她突然闭眼一笑，耸耸肩，给人一种忍俊不禁的感觉。

    “哈？”梁煞云里雾里进行时，面部表情都有些扭曲了。他是真不喜欢白灵这种总要瞒一半在心里的说话方式啊。

    “没事儿没事儿小梁煞很快就会知道的啦。”白灵并不想自己说出口吧，“黑影”那件事……身份暴露，今天里早晚的事儿。

    其实如果尽全力是有可能能被阻止的吧，能够维持“白色幽灵”和白灵身为两个人并存的局面也是大有可能的，只不过嘛，出于某些原因她并不想把心思放在早晚都要被揭穿的事情上。

    梁煞一下子没再接话，低下头，看着右手不断忙活的白灵，头发快要掉在眼前了，就拿手往后一撸，白色的头发，在这里真是太显眼了啊……

    与此相比，是否自己深蓝色的头发更加适合黑暗一点呢，想象一下，有种夜晚的大海的感觉吧！嗯嗯着形容不错。

    “我说你啊……”你怎么这么爱把事情藏在心里呢，为什么要都用笑容面对呢，笑容里时有时无的疲惫，是不是你坚持不下去了的证明呢。

    梁煞看得出那鲜红的眼睛里点点滴滴透露出的丝毫感情，只不过，他自己都不善于表达，又如何劝说别人呢，要说装成毫不知情，他和白灵也是有的一拼的。

    一边观察着白灵一边观察着自己，嗯……有几分相似，却又说不上来。

    两位的闲聊还在继续呢，只不过内容不怎么重要了而已。

    “小梁煞脸红了哦。”

    “啊啊啊你怎么知道。”

    “欸？我开玩笑的啦，难道我说中了？”白灵有点欠揍的笑了笑看向后方，梁煞干脆整个身体转过去了，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在逗趣中无聊的事情也变得挺有趣的了呢，经历了两个多小时的对于手的痛苦折磨，签售会终于结束了！白灵感到如释重负般，看着几支写没墨了的笔，也只能叹口气佩服一下自己了。

    “辛苦了。”梁煞拍了拍她的肩，书店里的人逐渐少了，终于可以趁机溜出去了。

    大概是下午三四点吧，这会儿出去，正是冬天最冷的一段时间，梁煞也是挺佩服身旁那个拿嘴里呼出来的热气当玩具玩的家伙了，根本不觉得冷，身体却是几近如同尸体的透心凉。

    真是看不下去了，把自己的黑色羽绒服脱下来就披在了白灵身上，不管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有多么惊讶怪异。抿了抿嘴，面瘫的称号又没了。

    “咦？”白灵少见的真正的惊讶了一回，“小梁煞就算这么做我体温也不会升高哦？”不知为什么，就是对冷热经常无感啦，可能一下子从烫水切成冰水再切回来的刺激都完全能受得住。

    皮厚？说不定呢。

    “行了就是看不惯，”梁煞穿在最外面的变成了一件灰色的高领毛衣，说实在的，真不算厚，就那么薄薄一层能有多保暖，“我看着你都觉得冷。”他今天……话挺多的？

    “那我就不客气咯～”白灵往前走了点，微弯下腰转头看向身后的梁煞，顺便把外套往中间又合拢了些，虽然没把拉链拉上，“小梁煞着凉了不怪我哦。”

    “嗯……嗯。”那算什么？纯洁的微笑吧，至少在梁煞眼里是那样的。寒风吹过还是会打个哆嗦的，果然，自己还是怕冷啊，冬日里，虽不下雪却是钻进骨髓里的冷气。

    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多聊什么呢，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梁煞先行一步从加厚牛仔裤里掏出手机，紧接着，皱起眉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放眼望去，大街上的人，都像是说好了似的站在原地，不动了，但看着手机里的消息，还以为自己眼瞎没看清呢。

    “啊呀，反响比我想象中还要壮观。”白灵十分淡定地拿过羽绒服后面的帽子遮住自己的脑袋和鲜艳的头发，手机拿出来，全景模式，稳稳转一圈拍出令人壮观的这一景象。

    她冷静到恐怖，看着一旁一下子差点晕过去的梁煞，还很事不关己似的劝说了一下：“好啦好啦别这么一脸惊恐啦。”她摆摆手，不过还是尽力把帽子拉低了，表示性的头发和眼睛看不见了，总是不怎么认得出来了吧。

    “你……早就知道了？”梁煞看着手机里的消息：“白色幽灵”就是白灵。当然这不是原话，原句的话有更多炒作似的话呢，感觉好烦人就不说了吧。

    “啊？嗯。”白灵十分乖巧地点了点头，没什么沉不住气的，因为很久以前就知道了，心安理得，不过说实话居然这会儿还有点不该有的高兴啊兴奋啊，看着街上人们直观的吃惊表情，居然还挺享受的。

    呵，恶趣味改不掉还真是抱歉啊。

    不过真让她被吓得一激灵的倒不是梁煞一瞬间沉稳的样子，而是一个电话——小丁妤出现了！

    “什么情况！给我个解释！现在这边都乱成一锅粥了！”白灵刚接起电话就接收到一系列的怒吼，至于背景音……是警局里很多人突然忙活起来的声音。

    “哎呀哎呀就算你让我解释我也……”白灵站在路边貌似有点尴尬呢，看着旁边还在反复翻看消息像是不相信现实的梁煞，自己也只能苦笑两声了。

    “你怎么还这么冷静！”丁妤越说越是激动。

    “啊……难道你想时间回溯吗？”反正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啊，而且是在被作为当事人的白灵放任的情况下。

    “你……！”丁妤居然无言以对，但至少，白灵的身份被公之于众她还是感到很难受的，愤怒……而且慌张。

    “好了啦好了啦小丁妤冷静点，”白灵像在哄孩子，“反正你们有没证据嘛。”声音一下子压低，丁妤一愣，抬起头看向自己眼前的景象，警察们慌忙中，透露出的一丝不知所措。

    丁妤稍微放心点了，想着也是，不然白灵怎么会这么从容呢……

    “丁警官，准备一下，不管怎么说先把那个什么什么作家抓起来再说。”

    “欸？！”

    喂喂这算什么，根本没有理由逮捕的好吗！违反警局规章了啊喂！

    然而丁妤还是得按规定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