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家庭主妇，父亲自己做点小生意。”季小西礼貌地回，表情里没有任何自卑的成分，完全是不卑不亢。

    其他人一时判断不出她说的是真假，以为这是谦虚，夜宸笙的二伯母接着问道：“季小姐真是好家教，像你这种家世好又低调的年轻人不多了啊。不知道你父亲是在哪一行做，倒是生意上有往来也好交流。”

    “就是普通的电器行业。”季小西回答。

    这个行业可是夕阳产业，夜宸笙的这些亲戚心里立即鄙夷了起来，相互看一眼，心照不宣。

    “公司规模？”

    “这个我不太清楚，只是普通家庭。”季小西实在不知道怎么拒绝他们的问话，难怪夜宸笙把她骗来。

    “家里就你一个吗？”那位穿旗袍的大伯母也装作好奇地继续打探。

    “还有个姐姐和弟弟。”

    “像你们家这么穷供你们读书很不容易吧？”有人干脆直接戳破，连最基本的那层遮羞布都揭开了。

    “父母养儿女都有自己的不容易之处。不是钱的问题也会有其他问题。”季小西也不恼那人说她家穷，微笑着回。

    “看着挺优雅单纯的一女孩，说话一点教养都没有，问你什么就说什么，装什么聪明在那兜圈子阿？”那人见她回答地滴水不漏，没有戳到她的痛脚，干脆直接辱骂起来。

    季小西的手指紧紧掐着自己的手心，尽管委屈，但她面上仍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心里不停地默念一句：不能给夜宸笙丢脸。

    “你和夜宸笙认识多久了，交往多久了？我可是听说夜宸笙和夏雪谈了十年了呢，你不会是第三者插足吧？”一个年轻一点的女人看好戏一样地看她。

    “对啊，夏雪还是思尚集团的千金吧？”

    季小西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好不再接话。如果说她和夜宸笙认识第一天就领了结婚证不知道会不会惊到他们。

    “我们啊，也就是随便聊聊家常，多了解一下才知道是不是合适，是吧？”二伯母看季小西不说话了，出来打圆场。

    “说句不好听的，思尚集团的家世背景都未必配得上夜家，就你这普通老百姓也想进夜家的门有点异想天开了吧？我劝你赶紧和夜宸笙分手，早分早解脱。”大伯母装作为季小西着想一样，语言温和，但语气里完全是看不上的不屑。

    夜宸笙正在和两个男人谈事情，眼睛时不时地瞥向季小西那边，注意着她的情况。见她笑着，也就稍微放心了一些。

    “谢谢各位长辈的意见，我会参考的，如果夜宸笙不喜欢我了，我一定不会纠缠他。”季小西大气地说道。

    夜宇皮笑肉不笑，看似帮季小西解围似的说：“好了，你们别再拿老一套的理念来约束年轻人，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讲门当户对。人家季小姐能得到堂弟的青睐，肯定是有过人之处。季小姐，不如也给我们展示一下特长？”

    果然要表演节目，季小西很想回一句“我腿特长”，但还是忍住了。她望了一眼夜宸笙的方向，他明显还在忙，只能硬着头皮说：“小时候学过芭蕾，就是太久不跳生疏了很多。”

    “怎么会，总比我们这些不会芭蕾的强，来一段，助助兴。”夜宇鼓励道，声音高了几度，宣布道，“各位，季小姐为大家献上一段芭蕾，大家掌声鼓励。”

    夜家的几位女家属围在一起，掩着笑意，一副看笑话的神情。

    “很久没有在聚会上看猴耍了呢。”

    “对啊，现在想想真是少了很多乐趣。”

    “夜宇那小子也是心怀，夜家那个娶过门的不是多才多艺，会个芭蕾算什么阿，还怂恿季小西表演。笑死人了。”

    音乐渐渐响起，季小西把鞋子脱掉，将身上的手势摘掉，站上了宴会厅的舞台。

    灯光打暗，主灯追逐着季小西，她跟随着音乐起舞，从慢到快，旋转跳跃，她穿得不是最合适的芭蕾装，也没有软鞋。却舞出另一番滋味，翩跹的裙摆像是蜕变的天鹅羽化，神情神情投入而专注，仿佛将音乐的感情完全诠释到舞姿当中。

    起，跃，旋转，连续旋转，十旋，腾空！在场的人都被这场表演震住了，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只算优雅的女孩子竟然是一个出色的芭蕾舞者。

    音乐声停，季小西有些气喘，脸色潮红，她鞠躬谢礼，在短暂的静谧之后，掌声雷鸣。

    夜宸笙眼里是欣赏，嘴角更是自得笑意，不愧是他看中的女孩，没有让他失望。

    夜宇强忍住怒气，他本来想让她出丑，没想到反而让她获得了认可？

    “夜宇，你看你，这样还怎么排挤她让她知难而退？夜宸笙看来对她很满意阿，可不能真让他们结婚。很快就是夜宸笙的三十岁生日了吧？”二伯母在旁埋怨道。

    “放心吧，妈，我不会让老爷子的遗嘱成真的。大伯父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包括小叔，我们可是一条战线上的，我就不信这么多人搞不定一个夜宸笙。”

    夜宇脸色狠戾地说完，接着就换上了一副笑容，鼓着掌上前将季小西从台上接了下来。

    “季小姐真是让人惊艳阿！”

    “多谢堂哥夸奖，我早就听宸笙说夜家的女眷都十分完美，多才多艺，小西在各位面前献丑了，多多包涵。”季小西说话还是有点喘，客气地说。虽然在知道要来夜家晚宴之后，就偷着练了两个通宵，但还是体力跟不上啊。

    “不知季小姐现在是工作还是读书啊，可以来我们文娱公司做芭蕾舞演员阿。”

    “还在读书。”

    二伯母像抓住狐狸尾巴一样马上问道：“还在读书啊，是哪所大学阿，在槟城吗？”

    夜宸笙说要给她转普济，她想了想还是说：“槟大。”

    几人微微笑着，没有接话，空气里弥漫着鄙夷。

    “用特长考上的吧？”大伯母故意讽刺。

    “难怪了，丑小鸭变天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