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则山内。

    一片漆黑。

    虞平安进入之后，双目不可见，神识不可感知，身体一切知觉全部消失。

    直到这时，他才知道，师尊为了他到底冒了多大的险。

    “师尊的实力……”

    对此他有了更深的认识，在这样的环境下，面对残灯的偷袭，恐怕没有人能够逃脱。

    生死门，生门易渡，死门难过。

    “平安，沉心静气，准备悟道。”

    杨寿虚无缥缈的声音传了过来，同时整个法则山开始了颤动，那是杨寿正在操纵它。

    法则山不愧为耗时日久才打造出的至宝，杨寿催动的时候，散发出的气息，远超过本源山。

    残灯在一旁全程目睹，瑟瑟发抖，它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连法则都能通过法宝来帮助悟道……

    “模拟法则气息……”

    杨寿一边催动着本源山，一边看向了残灯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残灯苦笑了一声，只得把自己的法则分离出了部分种子，放置进入了法则山。

    它是目前唯一一个拥有法则的人，只是法则残破，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容易被杨寿给擒住。

    当它把法则贡献进入法则山后，无尽黑暗之中，突然绽放出了一道光芒，极为璀璨，照彻长空，吸引了虞平安的注意力。

    他缓缓抬起头，感受着在这道法则的气息，虚无缥缈，晦涩深奥，远超过他以往所悟的一切本源。

    “法则，这道法则蕴含了天地极致的黑暗，它所存在的地方，能吸纳一切光明……”

    他盘膝感悟，在杨寿的操作下，残灯的这道法则被无限分解解析，化作一条又一条的脉络，清晰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花费了不知多少时日，他总算明悟了这道法则的本质。

    “但可惜，这道法则并非我想要。”

    虞平安还在漆黑的法则山内寻找，而杨寿则根据虞平安的三千本源，一路演化，一条条虚假法则涌现在他的面前。

    虞平安天纵之姿，无中生有并不在话下，但这些法则，他都看不上。

    杨寿对此很是无奈。

    那些普通的法则，虞平安还不要……

    他大概也猜测到了，虞平安想要悟出学习法则，自此一念之间，掌控诸天功法。

    这个学习法则的恐怖不言而喻。

    学习本源尚需要学习，而学习法则连过程都省略了，法则乃天地冥冥中的一种规律，只要掌握了它，一通百通。

    时间一晃，在法则山内的三千年过去了。

    虞平安还是没有悟到学习法则，这一道法则显然十分变态。

    越是变态的法则越是深奥难懂，极难悟透。

    “你还有什么办法吗？”

    而在外界，只是数十个呼吸过去，杨寿不由看向残灯。

    残灯不敢懈怠，连忙表示需要想一想。

    许久，它才缓缓说道：“主人曾经说过，法则乃是天地规律的捕捉，除了可以自行感悟外，还可以依靠外物，比如说法则结晶。”

    “法则结晶？”

    杨寿眉头一皱。

    他总感觉这个东西他在哪里见过。

    “对，没错，就是法则结晶，它极为罕见，可能诞生于各个地方，而且模样千奇百怪，可以先天产生，也可以后天产生，而区分它的唯一办法，就是……”

    残灯一五一十地说道：“它的产生，将伴随九道无属性的本源以及无尽紫气！”

    杨寿眸子一亮，听着残灯的话，总算知道了自己脑海中的那个所谓结石到底是什么了。

    “居然是法则结晶？”

    他有些欣喜，鸿蒙空间原来是法则结晶……

    难怪它一诞生，便有那些紫气以及九道本源，而其他世界，没有一个拥有的。

    “只是法则结晶可遇不可求，我主人实力通天，一生都未曾见到过一个法则结晶……”

    残灯说完，便当了缩头乌龟，害怕杨寿再次召唤出四十米长刀。

    还有一句话它没有说，区区下界，几乎是不可能诞生法则结晶的。

    “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

    杨寿心念一动，整个鸿蒙空间既然都是法则结晶，杨寿干脆切割了它部分壁障，化作碎末投入法则山中。

    切割部分壁障，并不会有损鸿蒙空间的稳定，而且法则结晶又不是一直需要。

    主要是法则山初次诞生，相应的威能并未表现出来，需要一些引导。

    “轰！”

    法则山内。

    突然出现了无限星光。

    这些星光闪烁着，却在出现刹那，给虞平安带来了无尽灵感。

    仿佛……法则碎片！

    “学习法则似乎潜藏在其中……”

    他喃喃着，开始了盘膝感悟。

    实际上和本源一样，法则结晶中的法则也是无属性的，因此更容易契合感悟。

    不同的人，目睹的法则结晶永远是不一样的。

    千变万化，所以平安从中看到了学习法则。

    时间再次一晃，虞平安在其中感悟了三千年。

    好在在进入之前，杨寿就曾告知，内外时间流苏有差距，不然他也不会如此沉心静气地修炼。

    轰隆！

    随着六千年的黑暗，法则山内，终于涌现出了一道微弱的光。

    这道光自平安脚下产生，使得他脚下的平地增生，拔地而起，形成了一座小型山峰。

    并且这座山峰在不断上升，随着他感悟越来越多，那道光也愈发璀璨。

    漆黑的世界，终于出现了光明。

    “学习法则……”

    杨寿喃喃着，他能够感应到，法则山本身在变强，作为第一道从法则山内诞生的法则，学习法则的等级极高，给了法则山极大的增强。

    毕竟法则山也是要收保护费的。

    在其中诞生的法则，大部分都将留在法则山内，只会给感悟者留一个法则种子。

    不过对于平安这个弟子，杨寿设定的是一半法则保护费。

    那股令人惊悸的力量逐渐涌现，使得其他未曾诞生过法则的山峰接连颤抖。

    这个过程经历了千年才结束，法则的感悟极为漫长，好在杨寿可以进行时间流速调整，因此……

    在残灯的视角里，虞平安才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

    然后气息让它一惊。

    “这……这这这……这是地极境？”

    它震惊不已，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几乎是不敢相信，才短短时间内，进入法则山，就感悟出了法则？

    法则山内部的事情，它一无所知，对杨寿拥有法则结晶的事同样不了解。

    它只知道，这个法则山，一旦被主人知道了，恐怕毁灭整个下界也要得到它！

    “你……您是炼器出身吗？”

    它看向杨寿，忍不住问道。

    不，哪怕是炼器出身，想要打造拥有如此完善体系的至宝，也非一朝一夕的事。

    可杨寿才提出一个构想，才找到材料，就已经打造了出来，并且让虞平安顺利成就八级。

    还是没有任何风险的那种。

    杨寿瞥了一眼它，并没有解释。

    如果可以的话，他将是全流派大师，无论是炼器，炼丹，阵法，剑道……

    现在的他，拥有的那些世界就是他最大的底牌。

    当然，他不会轻易透露给一个外人。

    “感谢师尊再造之恩！”

    获得了一半学习法则的虞平安一踏出法则山，便朝着杨寿跪拜。

    接连叩首三次。

    这让残灯十分不爽，明明是八级地极境高手了，在上界也算得上强者，居然动不动就跪拜。

    杨寿伸手虚扶着他，感受到了后者身上恐怖到极致的爆发力，很是满意。

    “在为师所有弟子中，你后来居上，实力最强，但木星世界你不能回去了……”

    他轻声说着，因为在虞平安四周，因为他法则的原因，已经开始崩裂空间了。

    木星世界的空间未经加固，根本承受不住。

    他一旦降临，轻则引起空间连锁崩溃，重则毁灭世界。

    “师尊！”

    虞平安脸色一变，连忙开口想要解释。

    “你需要飞升更高等级的神界，并且推动他们成就大尊，叩问法则山！”

    杨寿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平安啊，既然你拜我为师，为师需要提醒你一句，儿女情长要不得……”

    看看符脑，因为谈恋爱，现在浑身充满着酸腐味。

    每次和符脑待在一起，杨寿都感觉一阵不舒服，似乎……自己是个另类。

    看看平安，白衣，青穹，这三个弟子多好，坚决奉行修行第一的理念，将万年单身狗进行到底。

    “师尊！”

    虞平安紧咬着牙，强忍着不适，抬头直视着杨寿。

    “平安此生亏欠玲珑多矣，不能再辜负她了……”

    他的眼神充满了执着，跪拜在杨寿面前，一副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的架势。

    “但你修为已是亿里无一，寻遍数个世界，也没有一个八级诞生，你真要为了她，放弃一生修为？”

    杨寿是全程看过来的，虞平安的经历，他也深有感触。

    玲珑的确付出了很多。

    “至少在玲珑这一世死亡之前，我不能离舍弃她！！”

    虞平安低着头，沉声一字一字地说道。

    这是他第一次忤逆师意，因为玲珑。

    杨寿轻叹一声，摆了摆手道：“既然如此，你且留下法则，寄存于为师这里，回去吧。”

    在虞平安身上，还存有一半法则，一旦舍弃法则，他将跌落八级，但却可以进入木星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