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想有一个爸爸吗？让他做你爸，你不是更威风？”夏书月换一种口气，试探夏云泽对赵洛的态度。

    “那不行！”夏云泽换了一个姿势，摇头，“妈妈，你想都不要想，让一个坐牢的人当我爹，将来考大学，政审都过不了。”说完又继续玩游戏。

    夏书月看着儿子，摸摸他的头，“谁告诉你的，你还懂政审？就你，整天不好好学习，还知道要考大学呢，我觉得去街上当混世魔王更加适合你。”

    “我和叶嘉都商量好了，现在他爸真有别的孩子，她不是她爸爸唯一的爱了，她不想闹了，算了。”夏云泽抬头说。

    “真的，假的？”夏书月回头看夏云泽。

    “那天我们跟踪叶嘉爸爸的时候，就商量好了，以前，叶嘉一直怪她妈妈太强势，赶走他爸爸。”夏云泽说。

    “现在呢？”夏书月笑起来。

    “妈妈，你说实话，我和叶嘉是不是姐弟？同一个爸爸那种姐弟！”夏云泽鼓足勇气，不过他不敢看夏书月，眼睛盯着地板。

    “是谁告诉你这些的？”夏书月听了就生气。

    “我和叶嘉早就知道，叶嘉的爸妈离婚，就是因为你。”夏云泽直截了当地说。

    夏书月没想到孩子们并不想自己想象的那么单纯那么傻，感觉儿子说出这个话就像是五雷轰顶，一下子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夏云泽偷看夏书月，看妈妈变了脸，又低头小声说，“其实，我也觉得应该不是，毕竟，叶嘉的爸爸从来都没给我买过礼物，我只是想在你这里证实一下，妈妈，你不要生气！”

    “这些是不是叶嘉奶奶告诉你们的？”夏书月怎么可能不生气，气得想打人。

    “我都是大人了，这有什么好隐瞒的，我们同学中就有妈妈和爸爸没结婚的，照样把他们生下来了，就是罚了款，听说罚了不少钱。”夏云泽老成地说。

    夏书月现在才明白，孩子并非什么都不懂，孩子懂的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多得多，看样子，一直以来和孩子的沟通太少了，她认真看着儿子，没说话。

    夏云泽继续说，“叶嘉看到那个女孩了，可能和我差不多大，也不对，可能要小一点，但是应该比朱瑜大吧，所以叶嘉才觉得她奶奶说的话也不一定都是真话，她爸爸就是花心，也不怪她妈妈将爸爸赶出家门。”

    夏书月心里叹气，这些孩子，确实懂得多，还会分析了，就问，“那，叶嘉的奶奶提没提起过叶嘉还有个妹妹？”

    “没有。”夏云泽摇头。

    夏书月心里开始盘算那个小女孩的年龄，如果真的比朱瑜大，那么，和叶伯平在一起的女人是方娜的可能性更大了。

    监狱的大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很瘦的男人，手里提着一个大包，夏书月下车，走过去，确实是赵洛。

    赵洛看到夏书月，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还能去哪里？”夏书月打开后备厢，“我帮你租了一套房子，一室一厅，先安顿下来再说。”

    赵洛点头，尴尬地笑笑，把手里的包放到后备箱，坐到副驾驶室，他看到后排坐着的孩子，“这是你儿子？”

    “叔叔好。”夏云泽抬起头打量赵洛。

    “真懂事。”赵洛笑着点头。

    十年过去了，这是夏云泽和他亲生父亲的第一次对话，两个人都只说了三个字，夏书月心里五味杂陈，不说话，只开车。

    赵洛心里也翻江倒海，一步错，步步错，十年就这么过去了，他看着窗外，这个曾经装着他好多梦想的城市已经有些陌生了，只偶尔能看到一些熟悉的建筑物。

    “就在这楼上，五楼十号。”车开了半小时，到地了，夏书月把钥匙给赵洛。

    “谢谢。”赵洛接过钥匙。

    夏书月从包里摸出一张银行卡，“这卡里有一万，密码是我生日。”

    “我劳改的时候，有工资，我有钱，不用了。”赵洛眼睛发涩。

    “拿着吧，现在物价很贵，十年前，三十个土鸡蛋只要十块钱，现在要二十多块钱才能买到，那时候五块钱一斤肉，现在十几块一斤了，你手里那点钱生活不了几天……”

    赵洛尴尬地低下头，不说话。

    夏书月便换了话题，“呵呵，不过，现在电话费比以前便宜了，以前是双向收费，现在是单向收费了……房租我已经交了一年的，房间里只准备了床，其他什么都没有，你自己到楼下超市买点。”

    赵洛接过银行卡，拉门下车，转头对夏云泽说，“小朋友，再见。”

    “我有名字，我叫夏云泽。”

    “夏云泽，再见。”赵洛提着行李走了。

    夏书月看赵洛上楼后，带着复杂的心情调头走了，夏云泽也不说话，车里很安静。

    这时候，电话响了，是吴莉莉打来的，“你忙完了吗？”

    “什么事？”

    “我带朱瑜出来玩，他觉得不好玩，非要和叶嘉、夏云泽玩，叶嘉马上打车过来，你把夏云泽带过来吧。”

    “好。”夏书月挂了电话，开车去公园，夏云泽和朱瑜见了面就高兴，一起疯，很快，叶嘉也到了。

    “这是和叶伯平在一起那女人的照片，这是那孩子。”吴莉莉看三个孩子玩开了，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给夏书月看。

    “不是方娜，我们怀疑错了。”夏书月看着照片。

    “孩子的相貌像方娜。”吴莉莉说。

    “嗯，我也觉得，连眼神都像。”夏书月也仔细看。

    “这女人，我查过了，也在叶伯平公司上班，名字不叫方娜。”吴莉莉说话的同时，抬眼看三个不远处玩耍的孩子。

    “是什么职务？”夏书月追问。

    “就一般的工作人员，没有老板娘那种状态，公司里的同事，也没人知道她和叶伯平的关系。”

    “你去查了？”

    “别忘了我是记者，我查这些很容易，加上，朱毅是做房地产的，他也认识一些叶伯平公司里的人，我变相打听了一下，这人处事风格也和方娜不同，这女人住在郊区，自己有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