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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四十三、扑朔意

作者:昭昭之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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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刘晔不是善弄辞藻之辈,本当是一番起伏跌宕在他述来就是泛泛无奇、甚至可说是味同嚼蜡。

    刘晔先说得是:“从此刻起吾等只知恪王殿下是被宇文雍掳去,非但掳去,还藉此栽赃陷害于我寒朝陛下。”

    “此一桩天大之罪并他遣出宇文凌旋刺杀恪王妃,又在南朝境内谋害李先生、妄图嫁祸南朝至尊等等孽行......为的就是要挑起南北不合、断了南兄北弟之盟,继而......不战不休”

    “而宇文雍不料南北迟迟不战,又不见宇文凌旋得手。他恐迟则生变,急迫之下再生歹毒先在寒朝编纂出等等不堪污蔑陛下,挑唆得陛下于家中失和、朝堂失信......继而又刺伤太皇、复行嫁祸之道,以此怂恿朝臣弃主、诸侯谋反。”

    “如此南有至尊与盛家一发千钧之嫌隙、北有朝堂诸侯之乱,而南北之间复有恪王被掳、不得回还等等之龃龉难以消弭......于这般相互牵且是非混淆之下,他当乱世是可一触即发!”

    “宇文雍或自认有枭雄之才、策士之能、渔翁之福他意欲在哗变之下伺机而动先取北、再攻南,终而一统江山。他要学一学汉高祖、做一做始皇帝,一抒他隐忍多年之苦,亦是一报南朝至尊于他轻视、罢黜之仇。”

    “幸好、所幸宇文凌旋刺杀恪王妃不成反而被擒,吾等才能藉由他写与女儿的书信中知获真相,得获拨乱反正之机合南北两国之力,救恪王、平叛乱......只可惜宇文凌旋畏罪自裁,不能再去良朝做证供之人。”

    “是以宇文凌旋浑噩一世,倒是于死前立下了‘大功’一件?”盛为并不如刘晔料想中“会沉默良久”,片刻之后便夹裹这揶揄问出了此句。

    刘晔听了无有尴尬也无有得色,他略沉吟了会儿,便道:“天意罢!天意弄人!万物阴阳两极,诸事好坏两端,此一‘弄’,好属我等,坏就不得不归了她、甚至是归了宇文氏族。”

    “亦是因果。若不是他父亲一叛再叛,若不是她一妄再妄,我等又岂有可乘之机?”

    “天意、因果......像是此道!”盛为咧嘴一笑,又问,“既然恪王殿下是被宇文雍掳走,而今就定是被藏匿在寒朝某处,吾等既知,又要如何搭救?”

    “盛二郎勿急、勿躁。恪王妃不早已与陛下议妥了搭救之策,而今虽有些许变动,也是万变不离其中。二郎需知此‘变’与我寒朝大局相关,你我需得‘明明在朝,穆穆列布,聚精会神,相得益彰’.......”

    “殿下坦荡!”盛为听罢这“你来我往”之道、落了落心、抱了抱拳,“只是殿下所求之相得益彰需得我良朝至尊首肯,可若至尊有疑惑不解人证是可一死百了,那物证呢?难道也会恰巧落水或是遭火,终而一字无存?若如此恐难服人,更遑论我朝至尊.......”

    “怎可如此?当然不可如此!”刘晔说着就自怀中掏出两封信札,“孤不知盛二郎是否熟识宇文雍笔迹.......请看!”

    盛为接过的那一刹就知此两封信札定是一真一假。而伪造仿写为假者之人,定是那些“北蛮”以为的高超之人。

    “放眼看去,此地又哪有高深之人?恐怕这执笔之人是连二郎皮毛都是不及......自己都是写不妥当、更何况是造他人之假?”盛为担忧之外免不得还生失望。因他一贯以为仿写之文只可拿去唬了常人,而今刘赫兄弟俩若要用如此拙劣伎俩去胡弄至尊,便是等同于自寻短见、且还要牵连祸害旁人如此何来“和合之果”,分明就是兴风作良、无事生非!

    “不知殿下可知二郎姐夫恪王原有‘南文首’之称,尤其精通笔墨之道?”盛为拿捏着尺度,既想要告诉了刘晔‘此路不通’,又不想将他此一“急公好义”之举驳得“满目苍夷”......他握着两道信札不看,只问刘晔。

    “恪王‘南文首’之名,名满天下、世人皆知,孤又岂能不知?”刘晔答了,却愣怔怔地疑惑起盛为为何忽然会有此一问。

    “可惜世人皆不知我朝至尊于此道之造诣更在恪王之上二郎听闻常有人拿先人墨宝献于至尊,而至尊只需一眼便可去伪存真,从无错漏!”盛为轻掂了掂手中之物,又笑着看一眼刘晔不曾道出的千言万语皆在此笑之中。

    “嗯?”刘晔初听疑惑更甚,再想还是不解,他反复揣摩着盛为的笑颜又去看他递去的两道信札.......

    “原来如此!是孤木讷了!”骤然而通的刘烨笑得很是开怀,“盛二郎不如先看信札,看罢了孤再与二郎讨教......”

    盛为赫然皱眉!他自认刘晔已然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不解刘烨“既听懂了,为何要要执拗?”,免不得就生出来些不悦、不快,心想“二郎定是能找出纰漏来,让你哑口无言。”

    盛为将那两封信札一一摊开在案几之上,垂眸探看之间不忘“无心教诲”刘晔:“素来习字之人是会临帖、描摹。除却成大家者、碌碌无名者,古来也从不乏有浅薄之辈或愚鲁之人临着、摹着,便觉笔下横竖撇点与真迹无一不像、无一不似,极容易地就自以为已是习得了名家真谛、自诩大功告成,殊不知还是天差地别、且此别终其一世都是难以逾越。”

    “纵然庸人中真有奇才可全了形似之功,也是绝不能描本来之气、韵而气、韵才是成就笔墨之道.......咦?”盛为越说越轻、越说越不得底气,终于兀然哑言。他忙不迭捡起了那两张纸帛凑近细看、再细看......可无论怎生相看,两封书信之内的一笔一划、一顿一提、一滑一滞、乃至一呼一吸都是一模一般,除却文意两端、墨迹新旧、浓淡之外,竟是无有毫分之差,让他寻不到半分不同。

    “这?!”盛为还是不肯信,强按住了想要询问刘晔之心,只认其中必然是另有端倪。他沉下心、静住气再一次左看右比.......仍只能寻出一文中写的是“射杀了盛馥再北来与父相聚等等”,另一文中则是“你以太昭仪之身北来,为父可藉此调动拓文帝旧势、残党等等”之差.......忽然间!

    “殿下也是有趣,拿两封出自一人之手的赝品与二郎相看又有何意?”盛为轻飘飘地抛下信纸,亦是抛下了诸多不削。

    ”盛二郎可是认得宇文雍笔迹?”刘晔非但不答,居然又问。

    “认得又不认得!”盛为哼笑着,“宇文雍为投至尊所好,也曾是发奋苦习过字画之道,奈何天赋不济又无有好秉性能促他持之以恒......正因如此,二郎曾得以见过他的‘墨宝’,亦是正因如此,这见过与未曾见过也并无所差。如此等等,此人之字二郎认与不认、识与不识都是一般庸人俗字,二郎自认与之无缘。”

    盛为好一番嗤笑,原当刘晔必然急恼。不料他仍是神情自若,不急不缓地又自囊中取出一扎纸帛,双手递予盛为。

    “其中有宇文雍写于我朝太后书信,更有宇文凌旋北来时他手书的通牒......孤确保其中并无赝品,盛二郎再看比看比?”

    “确是无有赝品,无非是此真品也非真人而出罢了!”盛为还是讪笑不断,无奈接过了、很是无谓地翻看起来。然他看着看着就收敛起了不削之气,神情愈发着紧他看见了宇文雍是如何与寒朝太后勾结一气,看见了宇文雍报给那太后他要如何谋害了李先生,看见了宇文雍于寒朝的诸般“出谋划策”,甚至看见了他提议太后召回“太昭仪”宇文凌旋以备不时之需......再有那通牒上的印章,让人怎生验看都是不能生疑!

    盛为吸了口气,从中拣出那封写有召回余昭仪的书信,又拿起刘烨初时给他的其中一张,逐字逐句地品咂起来。

    若殿下不曾与二郎玩笑,这封当为真迹。”盛为往刘晔处递了递左手那信,虽有气馁却也坦荡,“只因此封书信中的揣奸把猾与二郎后看的如出一辙,这等两头欺哄之事确符那老匹夫风范,别人倒是效仿不来。”

    如此盛二郎是可认定孤并不曾以假充真?亦是分不清真假?”一派不厌其烦之态的刘晔仍是笑意盈盈,“盛二郎以微知著,果然了不得!”

    “只是......”此时的盛为无心去受刘晔“夸赞”,抛下手中两笺,又捡起另一张信帛,“殿下恕二郎眼拙、只从文意而断想来这张就是作假之物......”。

    “又或者二郎不仅眼拙、此心也拙,是以眼前所见悉数皆是假作、无一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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