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金翎压低了声音，“你可知道古远道认不认识鬼医？”

    安宪一顿，随即陷入了沉思状，许久才道：“鬼医被赶出应天的时候，古远道还没有扬名，应该没有交集的。再说鬼医的年纪可比古远道大的多.......但是这个老奴也不敢说，他们私下里会不会认识。”

    “如果认识，这事情就严重了。”齐欢吐了口气，“还是先将那个县丞弄过来，问问再说吧。”

    众人吃完饭后，齐欢金翎以及顾衡子李燕秋就去问那个少年的家了。

    天水村就在天池村东边不远处。

    齐欢四人赶到村口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了。

    天水村无论规模还是房舍都要比天池村好上很多。基本上都是两层的小木楼。枣红色的廊柱，高高耸起的檐角似乎在彰显着这个小村子的富足。

    村口处一道石坊上面天水村三个大字迎着阳光红艳艳的，似乎才刚刚上了色彩。

    村民质朴，听到是找古家买人参的都很热情的指了路，也就只问了几个人，便问到了古家少年的住处。

    少年的住处是村子南边的一个独门独院。虽然也是二层小楼，但是不管是廊柱还是屋檐都比别处破旧许多。

    四人来到门口的时候，就见昨晚的少年满脸得意的跳了出来。

    “怎么？相信我是古远道的孙子了吧！要买参，我给你们说你们昨晚买是一个价，今天买又是一个价......”

    “价格你随便开！”金翎望着小年一脸的无赖笑道，“我是听那位老婆婆说你娘病了，正好我姑姑是大夫，说不定就能给你娘看好了。”

    少年警戒的看了一眼金翎又将四人都看了一遍，“您就是想白要我的参吧！”

    “你卖人参还不是想给你娘治病，若是我们能治好你娘的病呢？”

    “哼！”少年冷笑，“你们？还真把自己当神医了！我给你们说，就连那天来的神医都没能看好我娘，就你们？”

    “什么神医?”金翎忙问，“可是那个重金收药的神医？”

    “是又如何！”少年挑了挑眉，“一千两银子！你们出的起钱就拿参，没钱赶紧走人！”

    “嗯！”金翎将一张一千两金子的钱票往少年面前一举，“这是一千两金子！够了吗！”

    少年似乎没回过神来，盯着钱票看了老半天才道：“你说是就是！我要是的真金白银，可不是一张废纸！”

    “这个不难！”金翎笑道，“拿着这钱票去钱庄兑银子就可以了。你们村子往北五里就有一个钱庄，你大可以去换钱。”

    少年伸手接过了钱票，放在眼前看了又看才道：“那你们等着，我先去换了再说。”

    少年说着对着房里喊道：“香香，你照顾一下娘，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这门口的人就让他们在门口等着。我没回来之前不许他们进去！”

    “好！”一个女声从屋里传了出来，“你要快点！万一娘再出状况我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好！”少年说着冲到院子里牵出一条小毛炉，跨上去跑开了。

    少年没走多会，就听到院子里女人惊呼：“娘！娘！你怎么了？”

    等在门口的四人推门而入。

    堂屋是空的，女人应该在西侧房。

    侧房的门半掩着，女人的惊呼声已经变成了哭腔。

    “娘啊！你千万不能有事啊，温良很快就回来了.......”

    女人穿着一身粗布的碎花棉裙，瞧样子也就二十岁上下，挽着妇人的发髻，想必是古温良的妻子了。

    女人见生人进来顿时恼道：“不是让你们在外面等的吗！”

    “我是大夫！”李燕秋上前看了看床上的妇人。

    妇人盖着一床暗红的旧缎被，只漏出头脸。头发花白，脸颊消瘦。双目半睁，目光涣散。

    或者是看到妇人不行了，女人擦着眼泪让到了一遍：“是大夫就赶紧救人啊！至少也要等温良回来啊！”

    李燕秋上前握住了妇人的手腕，之后又翻了翻妇人的眼皮叹了口气：“她这是油尽灯枯啊！”

    “是个大夫就知道啊！”女人一旁急道，“你是大夫，总有办法吊着的吧。我的意思是等温良回来啊......”

    “可以！”刘燕秋掏出了一枚丹药小心翼翼的放到妇人嘴里，“吃了这药，至少可以挺一天的。”

    “那就好，那就好！”女人连忙上前对着妇人道，“娘，你都听到吧。温良是验钱票了，等我们有钱了，就给多买药，总归能吊好的。”

    妇人没回话，缓缓闭上了眼睛，像是睡熟了一般。

    “你是古温良的妻子？”金翎试探的问道。

    “不是！”女人摇了摇头带着不悦道，“我是他妹妹，他是我哥。”

    “你也是古家的？”金翎顿时来了兴趣。

    “是！”女人的口气越发不好，“你想问什么都等我弟弟回来再说，我是不会和你们说的。”

    女人很坚决，没有回旋的余地。

    金翎也就闭了口。

    好在古温良天没黑就回来了。

    “娘怎么样了？”古温良越过众人径直奔到了床前，“还好吗？”

    “刚才娘差点没缓过气，她说她是大夫，给娘服了一丸子药，娘应该是睡着了。”

    一直沉睡的妇人突然睁开了眼睛：“行了，你们就不必再犯难了，娘不是早说了，娘早就死了。早死早托生。你们非要给娘看病，你们难道就不知道娘多活一天就多遭一天的罪吗？如果你们让我早死了！我怎么会知道那贱人生的小贱种能入宫，又怎么知道连那贱人都去皇城了。你们这哪里是救我，你们是留着我活受罪啊.......”

    妇人说话气若游丝似乎下一刻就断气了。

    “娘！”古温良一下子跪在了床前，“您不能死！儿子不是和你说了，儿子一定会给您报仇的的，让那个妖妇不得好死，您放心，她活不了多久了。您等着，她一定会死在您前头的。还有那个小贱人，就算她入的了宫，也做不成娘娘的！我亲眼所见她已经破了身子，皇上是不会要一个残花败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