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恍然大悟，“原来就是因为我那一次的冲动，所以才会引得师父和师祖的大怒。这样想来，我挨得这两顿打，还真是便宜我了，换成别人，早就死无全尸了。”

    杨蛟拭去杨戬的泪水，“好了，不哭了，没事，你现在知道也不晚，瞧你，眼睛都哭红了，回头也别叫什么小狐狸了，改叫小兔子得了。”

    杨戬瞪了杨蛟一眼，“你不许笑话我。”

    “好好好，不笑话你。”杨蛟笑着捏了一下杨戬的耳朵，“都多大人了，还这么爱哭？”

    “一千四百二十一岁。”

    “瞧着不像，跟个三岁娃娃似的，说哭就哭，你这眼泪怎么那么方便呢？”杨蛟撩开杨戬耳边的碎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点小心思吗？白天瞧着我生气了，怕我打你，就偷偷跑进来想帮我洗澡，让我不要追究你。昨天我打了你一巴掌，今天你打我这一拳，我们算是扯平了，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杨戬破涕为笑，“谢谢哥哥。”

    杨蛟拍了拍杨戬的肩膀，“行了小东西，在我这哭了半天了，去洗洗脸，该睡觉了。”

    杨戬从杨蛟的怀抱中出来，“是，我这就去。”

    “脸也洗干净了，就走吧，记得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

    “哥哥，我的房间冷，你这暖和，让我留下吧。”

    “你房间冷啊！”杨蛟微微含笑，“那行，你留在这睡，我去你房间睡。”

    杨戬拉住杨蛟，“哥哥，你别走。”

    杨蛟停住脚步，“好，我不走。你回自己房间睡吧。”

    “你别赶我走啊！”杨戬眉目低垂，“哥哥，对不起，我知道你还生气，我们明天要出去办事，你也不方便打我，我现在脚还没好，等我脚好了，你要罚站罚跪都行。”

    杨蛟换上寝衣，“行了，愿意跪就去你师父那跪着去，别在我这跪。你跟你师父那跪着站着趴着倒着我都不管。想留我这睡，就开口求我，不愿意的话，就请打道回府，慢走，恕不远送，别在我这纠缠，我没时间听你啰嗦，婆婆妈妈的，你不睡我还要睡呢。”

    “哥哥。”杨戬摇着杨蛟的手臂，“哥哥，求你了，哥哥，你最好了。”

    杨蛟笑道：“行了，去里面躺着吧。”

    “是，谢谢哥哥，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杨戬开心地跳上了闯，“哎呦，好疼啊！”

    杨蛟坐在床边，“活该，脚好了吗，就又蹦又跳的？伸过来我看看。”

    杨戬按着脚踝，“都是那条该死的蛇，要不是它咬我，就不用麻烦哥哥照顾我了。”

    “你还知道自己麻烦我呢？”杨蛟微微蹙眉，“幸亏没走多少路，不然就肿得就更厉害了，我看明日你还是待在客栈休息吧。”

    “哥哥，你就带上我吧，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你给我添的麻烦还少吗？”

    “哥哥，我尽量不给你添麻烦。”

    “要不明日你拄着拐杖走吧。”

    “拄着拐杖走，那多难看呢。”杨戬连连摇头，“我才不要，要是这么跟你出去，还不被人笑话死，谁不知道你总打我，要是这么出去，我这脸哪还有地放啊。”

    杨蛟抱着肩膀，“明日出去脚疼了我可不背你啊。”

    杨戬转过头去，“你不背我我就在地上爬，我从这爬回灌江口。”

    杨蛟付之一笑，“杨二公子在地上爬就不嫌丢人了？”

    杨戬皱着眉头，“那好几千里的路你还真让我爬啊，我驾云回去不行吗？”

    “算了吧，我丢不起那人。”杨蛟枕着胳膊躺在床上。“你要坐着睡啊，还不躺下？”

    杨戬侧身躺下，“哥哥，你转投到九仙山桃园洞广成子师叔门下吧，师叔人特别好，而且他有好多法宝，你要是去了，东西一定是随你挑的。他也一定会对你好的，就像师父对我一样。”

    杨蛟凝视着杨戬，“小戬，我知道玉虚门人都很照顾自己的徒弟，我也相信，你口中所说的广成子师叔是一个特别好的人，可是哥哥不需要。哥哥有师父，虽然这个师父算不上好，但是哥哥不能背叛师门。时至今日，哥哥已经不需要任何人的庇护了，我杨蛟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保护自己想要的一切。”

    杨戬依然坚持，“哥哥，你投身于广成子师叔门下不算背叛师门。玉虚宫很多门人都是先在一处学一段时间的法术，最后才选定师父单独教导。只要你开口，除了师祖以外，我不敢保证他能答应，剩下的师叔师伯，还有我师父，他们都会同意收下你的。”

    杨蛟浅笑道：“你十八岁时的生辰礼物不就是要师伯答应，只要你这一个徒弟吗？没错，我是很敬慕师伯，可我从没想过要做他的徒弟。莫说是他答应过你只要你这一个徒弟，就算是他没说过这话，我也不会拜他为师。即使他有意将我纳入门下，我也不会答应。师伯一言九鼎，是不会破了对你的承诺，所以，你也不许违背承诺，要师伯收下我。再说，就你那个冰山师父，也就你自己当宝贝，你当真以为旁人都喜欢啊？冷冰冰的，和他多待一会儿我都觉得冷，整日不苟言笑，也看不出来高兴还是不高兴，最开始在玉泉山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人是不是不会笑啊，还是因为玉石化形的缘故，所以脸是僵的。但也不应该啊，石头化为人形，也就不是那般僵硬了。后来，你从昏迷中醒来，他那张脸上才有了笑容，我才知道原来他不是不会笑，而是不会对别人笑。”

    杨戬辩解道：“哥哥，我师父只是不爱笑而已，他对你不是也挺好的吗？好多次都帮着你说话，他对你不比对我差的。”

    “师伯对我好是爱屋及乌。他为我所做的，我感激不尽，师伯他能给我这几份温暖，我已经觉得心满意足了。这样就够了，做人还是知足常乐的好。”杨蛟戳了戳杨戬的肩膀，“你给我讲讲师伯的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