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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册 一百六十八、病了

作者:花枝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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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连嘴里说得话都围绕着对方想听的说;“沉香哥哥难道就不想带着将军双宿双飞,离开这里到一个谁都不认识你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去一个再也没有任何人知道你身份,没有人同你抢将军的地方吗?”

    他想,那是他连做梦都想的事。

    而如今机会就摆在他眼前,一个触手可及的地方。

    就像是撒旦的苹果,充满着诱惑。

    彼时灯火家家市,笙歌处处楼,微风诸树响,独夜众星光。

    二人行走在无人街道上,手牵着手,就像是一对在普通平凡不过的夫妻。

    苏言光是想到那个词,一张白净的面皮子顿时羞涩得发红。不时偷偷的拿眼去看他,只觉得满心都是被蜜糖塞得甜。

    今夜,明净清澈如柔水般的月色倾洒,清光流泻,意蕴宁融。

    而室内被翻红帐,春日绵绵无边际。

    今年的年过得好像格外难挨,对于何当离来说是如此,可对于某人来说,最近一段时间就跟天天放鞭炮打灯笼过节一样。

    官员是在年三十的前俩日放的假,假期为十日,不过若是其中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该处理的还是需要处理。

    天上的细碎纯白雪花还在飘飘扬扬的下着,落了街上行人霜了白头。不堪重负的梅枝被压弯了枝干,簌簌往下掉落着雪花,在雪地中砸落一个又一个,或深或浅或大或小的小雪坑。

    何当离并未撑伞,站在一处梅林中,手不受控制的去接住那雪。就像是试图要抓住那微小得近乎于无得命运,可因着人身上体温过度,那雪花总会在接触到她手后没多久就会化成一滩雪水。

    “阿离什么时候也学了文人那等附庸风雅的作态。”白玉腰带,梅子青圆领绸衣的男子至檐下走出,骨节分明的玉手中撑着一把天青色红梅油纸伞。

    “我不过是随意看看罢了,哪儿能比得上前来山上赏梅品酒的摄政王大人。”何当离唇角半扬,露出一抹讽刺的笑。

    对于男人递过来的嫣红梅枝只觉得发呕,更别说还伸手触碰了,唯恐像沾到什么污秽之物。

    “离儿何需如此对本王,需知本王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离儿。”男人幽幽一句叹息,似在回应着她的无理取闹。

    “呵,是吗?本将军倒是不知道摄政王的脸皮何时厚到如斯地步,处处为恶还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的为我好。”何当离闪身躲过,一双芙蓉面冷若冰霜,双眸中冷得能刺伤人;“摄政王与本将军各自为主,还是莫要离得太近为好,免的被外人窥见说了什么闲话。”

    “若是我和离儿的闲话那能叫什么闲话,你我二人不过是在提前培养感情罢了,还是说离儿其实内心同本王想的一样。只是羞与脸皮子薄,难以开口。”清合并未理会她的冷淡与恶言相向,毕竟这可比当初他设想的要好多了。

    俗话说,若是无爱岂来的生恨,同理,有恨才能生爱。

    “滚。”下值后莫名其妙被掳到此处的何当离本就不安到了极点,谁知道居然还会遇上这个倒霉的疯子。

    即使如今开了春,金陵城中依旧绿色稍少,雪色渐浓。就连那枯褐枝桠上的艳丽红梅都不知落了几许,徒落满地绯红增悲情。

    纵然他们远在山上,也能看见城中往城外蔓延的喜庆艳丽之红,朱红灯笼高高挂,总把新桃换旧联。可是与之远在山隔之巅的雪白山涧,却恍如隔成了俩道不同的世界。

    山中无岁月,就连温度都比之它处要低上几分。山下已见绿芽冒,唯此山中仍是枯黄落叶满地扫,呼啸寒风掠过,吹得满地婆娑沙沙音。

    “我们话说也说了,人你也见到了,现在可否放我离开。”早已心生不耐的何当离侧身闪过男人的在一次肢体碰触,满脸厌恶之色浮与表面,不掩其表。

    甚至就连靠近他近一点,都像是唯恐沾到上恶心晦气之物,避之不及。

    “离儿现在难道就真的那么讨厌本王不曾。”清合并不曾理会她的冷嘲热讽与冷脸相待,许是最近一段时间遇多了,连人的厚脸皮程度都在于日增加。

    恶语相向总比清心寡欲,人在对面不相识好了不知多少。

    若是人心中无爱,哪来的恨。无恨又何来的爱,毕竟这世间的爱与恨总不会来得如此突究。

    “若是本王哪里做得不好,只要离儿说出来,本王马上就改,只希望离儿不要在用这种看待仇人的目光与眼神看我。”男人宽厚有力的肩膀就那么不容她拒绝半分,与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从身后将人搂抱了个满怀,强势的将其禁锢在怀中不得动弹半分。

    彼此间淡雅的迦南木香混合着甜腻雅致花香,缠绕而缱绻。

    “放开我。”何当离额间青筋直露,她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同样的招式她竟然会蠢得上当俩次,俩次还均为同一人为之。

    久了,连她都不禁怀疑她这个将军的头衔到底是否有名无实。就像只是一个看着好看的绣花枕头,其实内里空无一物,满是草包。

    而这一切在遇上清合此人外,更是翻了被增长。

    “若是本王放开了离儿,离儿肯定就会马上离开我身边,本王舍不得,即使你恨我怨我也罢。”清合温热的语气均匀,浅浅薄薄的喷洒在她脸颊与敏感的耳垂处。痒痒的,给人的感觉就是想挠。

    而且这不是最重要,而是埋种在她体内的蛊虫早已熟悉了清合身上的味道。如今光只是抱着她,即使什么都不做都不免令她有几分酥了腿,软了腰,不禁让她暗恨自己这令人恶心的体质。

    “我说了让你放开我,你听见没有,清合。”何当离一字一句似从牙缝中硬挤而出,满是森冷怒意,却又带了一丝罕见的绝望之态。因中了药而软绵无力的手用力推脱挣扎而出,就连手指都在一根一根的扳开她的不放。

    她此时此刻竟是不知是厌弃体内/荒/淫/无道的蛊虫还是她日渐/淫/荡得再也离不开男人的身子,单无论是哪一样,都令人难以启齿,甚至是令人愤怒到理智全失。

    而这一切都是拜眼前之人所赐,若非他,她岂会演变成如斯模样。

    一个连她自己都憎恶,不愿承认的腌臜存在。

    “我不想,我就想这样抱着离儿,还有我想对你说声对不起。”低沉的嗓音包含着浓浓歉意,竟连这冰冷刺骨的呼啸山风都不曾吹拂半句而落。

    “对不起,我知现在的你定是恨我怨我,可我还是贪心的忍不住想求你一句原谅的白日说辞。”男人略显冰冷的手臂此刻就那么强而有力的禁锢着他,似要将她强行镶嵌融合进骨肉之中才可善罢甘休。

    或是单纯的希望时间就能静止在短暂的一刻,没有流逝,没有离去。

    可这所言所做的一切不过皆是自己在自欺欺人自己。

    院中一株红梅花瓣随风而落,余了满地绯红之艳,暗香余之拂面而来。

    “呵,对不起。”尖利的嗓音破空而响。

    何当离就跟听到什么最为好笑的笑话一样,就差没有将眼泪都笑了出来。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清合以前除了是个表里不一的疯子外,还是一个喜欢自欺欺人的。厚颜无耻之人。

    “你以为当初对我的伤害就凭那么简单的一句对不起就会概况而去,清合,你可真是让我恶心。”唇角上扬,勾起一抹讽刺的森冷笑意。

    “若不是我现在受制与你,我早就恨不得杀人了你碎尸万段方才解气,我又怎么会接受你的道歉。我一不是圣母心肠二不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三更是那等别人打了你一巴掌,还要在舔着脸给你打另一巴掌的蠢货。我告诉你若不是你给我下了药,我定不会如此轻易放过你,即使是鱼死网破永坠阿鼻地狱我都在所不辞。”竟是再三挣扎不开的何当离所幸闭上了眼,眼不见为尽。

    “你放开我,我不想在见到你,也放过你自己好不好。”强硬的语气无用,就像是一拳软绵绵的打在棉花上,故而开始放柔了语气。

    身为大大丈夫自然需能屈能伸,只要达成最后的目的皆是在所不辞。

    “若是杀了我能令离儿解气,贫僧自是甘愿亲手将人头奉献而上,只求离儿能同贫僧回到以前,好吗。”好听的情话谁都会说,可是一旦让他做出来却难如登天。

    毕竟口头承诺永远都是口头承诺,谁不知对方是否转个头的机会就会忘得一干二净。

    以前她是愿信的,可那也只是以前。

    早春日时节的雨总是淅淅沥沥下个不同,虽说春雨贵如油,可当这油多了也是灾难一时。

    屋檐滑水滴滴答答,溅湿一地早春枯红,恼人清梦,残红败黄狼狈得践踏轮为花肥,本是露挂绿枝的美景,地面却是泥潭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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