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煮好后，白素心立刻倒了一杯，双手递给圣姑。

    “师父请喝茶。”

    圣姑点点头，眼角带着几分笑意，接过茶盏。

    拓跋忆在一旁帮着，倒出第二杯递给白素心。

    兰若雪努了努嘴，明显有些不痛快。

    白素心强忍着不笑，将茶盏转手递给兰若雪。

    “师姐要不要来一杯？”

    白素心这样说，更是给足了兰若雪面子。

    兰若雪装作一副勉强的样子，“既然来了，那就尝尝吧。”

    言语之间，透露着勉为其难。

    白素心虽然看出来了，却也没有戳破。

    拓跋忆又倒了一杯，递给白素心，这次白素心总算是能自己喝了。

    几杯茶水下肚，白素心才装作随意提起，“胡夫人的疯病，师父就没什么法子吗？”

    兰若雪眉头皱了皱，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在想着，小师妹怎么又来问师父了，这是真的把师父当成大夫了吗？

    圣姑弯唇浅笑，道：“法子自然是有的，胡夫人的这病与其说是病，倒不如说源自于心。这样的病想要根治，最重要的是她自己想要好起来。我曾调香数次，想要让她恢复正常，可她表现得很抗拒。”

    白素心垂眸认真地听着，没有多说什么。

    圣姑瞄了兰若雪一眼，继续道：“昨日听若雪说，胡夫人见到你后表现得很平静，兴许你可以试试看。”

    白素心的脸上立刻浮现出笑容，道：“师父放心，徒儿定当竭尽全力。”

    她本以为圣姑没有治胡夫人，是有什么不能治的理由，却没想到只是因为治不好？

    这倒是令白素心觉得挺意外的。

    她在雪化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准备为胡夫人恢复神智的东西。

    因为圣姑在这里居住的原因，白鹤庵中常见的香料是应有尽有。

    关于香料帮人恢复神智这件事儿，并不是所配制的香料多么的奇特，而是如何调动被恢复人的情感。

    白素心在兰若雪的帮助下，准备了龙脑香、檀香、细辛、丁香、桃花等物。

    虽然这样配制出来的熏香，会有醒梦的功效，白素心还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若是只是这样简单的配制，就能让胡夫人恢复神智，圣姑早就做了。

    兰若雪见白素心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静，疑惑问道：“小师妹在等什么？”

    白素心抬头望了望窗外，笑道：“等拓跋将军回来呀！”

    兰若雪：“……”嫁人很了不起吗？

    片刻后，她收了收情绪，才问道：“说来今日也有一天没有见到拓跋将军了，拓跋将军去哪儿了？”

    白素心露出笑呵呵的表情，“买芙蓉酥去了。”

    “为何是芙蓉酥？”

    兰若雪心里暗想，莫非是小师妹打听到胡夫人先前喜欢吃芙蓉酥，所以想用熟悉的味道助她恢复神智？

    白素心却眨眨眼，满脸认真道：“当然是因为我喜欢吃呀！”

    兰若雪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当她没问！

    没等到拓跋忆回来，兰若雪就离开了白素心的住处。

    走的时候还在心中暗想，这个小师妹不知道究竟有几分能耐，能不能帮着胡夫人恢复神智。

    拓跋忆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暗淡。

    他两只手皆是拎着东西的。

    出于熟悉，白素心一眼便能看出来，拓跋忆带回来的分别是芙蓉酥、花生酥和钱家铺子的梅子。

    白素心忍不住眼底的笑意，道：“将军可算是回来了。”

    拓跋忆将手里拎着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打开几样，并且整齐的摆好。

    “可要吃些东西？”

    白素心摇摇头，虽说这些东西确实是她喜欢的，可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调查出来了吗？”白素心连忙问道。

    拓跋忆拉了拉白素心的手，关切问道：“今日身子可有不适？”

    自从白素心昏迷不醒那次之后，拓跋忆行事总是十分的小心，生怕白素心再出什么事。

    虽然圣姑每日都借着不同的由头见白素心一面，可拓跋忆还是担心有什么疏漏。

    白素心讪讪一笑，“我没什么事情，咱们还是说说胡夫人的事情吧！”

    拓跋忆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家的小姑娘，心想二人都已经成婚有些时日了，夫人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

    拓跋忆也就不多说什么，直接切入正题，“胡夫人家在南边，听说她在出嫁前胡大人要到京城科考，她还送了胡大人琼花作为定情之物。从这点可以看出来，他们夫妻二人感情确实是不一般。”

    拓跋忆此时在心里还是十分同情胡大人夫妻俩的，他甚至还在心中暗想，若是有朝一日他遭遇了什么不测，他倒是希望白素心能忘了他，好好的生活。

    白素心转了转眼珠子，灵光一闪的问道：“琼花这东西，京城不常见吧？”

    拓跋忆被白素心问的一滞，心想这关注点有些奇怪。

    白素心见状补充道：“我听别人说起过，胡大人在京城中待了很多年。那么想来胡夫人也是一样，所以她应当是许久没有闻过琼花的味道了。”

    “所以夫人想借助琼花的味道，帮助胡夫人恢复神智？”

    白素心点点头，笑言道：“正是，今日我准备香料，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借助香料帮人恢复神智这种事，圣姑应当是更在行的。可是圣姑她毕竟在京城中没有多少熟人，再加上胡夫人的身份尴尬，所以圣姑她定然是没有调查过胡夫人出身的。”

    她捏了一块花生酥，一边吃一边说：“胡夫人在京城多年，家乡的口音也淡了。可我猜测，若是能用她年少时经常闻到的味道，再加上其他香料的作用，胡夫人恢复神智的可能性极大。”

    她越说越是觉得兴致勃勃，完全沉浸在兴奋当中。

    “夫人既然说琼花不常见，那又如何能寻得到？”

    白素心神情一滞，愣神看着拓跋忆。

    对啊，她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还真的是一时过于激动，忘了关键点。

    可下一瞬，白素心又想，虽说琼花很少做成香料，可圣姑那里香料齐备，说不定是有的。

    想到这儿，白素心也不敢多耽搁，立刻拿了两包花生酥去圣姑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