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千夜十三岁的时候，她曾偷偷给清濯真人缝了一个香包，结果扎破手指太多次，突发奇想把自己的血染在布料上当作梅花，然后绣上树枝绿叶，结果鲜血干涸变色，娇花变成枯花实在是不能入眼，最后因为血腥味太重而被拒。

    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萧千夜在自己十四岁的时候，弃了女红，又悄悄下厨给清濯真人熬汤，据说是熬煮两个多时辰补身子的极品好汤，结果汤底糊了，打开锅盖莫名一股刺鼻的味道差点把人熏倒，清濯真人以为这位萧大小姐对他意见颇大，蓄意报复，找萧掌门谈了三天有关不恨苦地未来百年的建设意见，萧掌门直接累得病了两天。

    至于萧大小姐十五岁那年最值得说道，萧千夜趁着清濯真人在沐浴，想偷偷把他的衣服拿去洗，好好表现一回自己的贤妻良母的特质，结果被当作觊觎清濯真人偷看男子沐浴的变态人士被揍得鼻青脸肿……

    ……

    想到这些，秦寐语的笑怎么都憋不住，手探到衣襟处，伸手把萧千夜捏出来，冲她邪恶一笑：“萧千夜，缝香包的时候，手指头扎得肿了多久才好的啊？还有那次被揍，你说你，怎么想起来偷衣服的啊！哈哈哈哈……”

    “啊啊啊！别说了！”纸人萧千夜恨不得立即捂住秦寐语的嘴，奈何头被秦寐语手指夹着，她只能费力地蹬着短腿，以示抗议，“你到底是何方妖魔鬼怪，竟然知道这些东西！！”

    这些事情确实是萧千夜干的，不过萧千夜的时间点和秦寐语的时间点完全不一样，这似乎并没有妨碍两人就此交流。

    “因为我有……”秦寐语坏笑着挑眉，“如来佛祖玉皇大帝观音菩萨指定取西经特派使者花果山水帘洞美猴王齐天大圣帅到掉渣的孙悟空的那双火眼金睛！”

    “……”纸人萧千夜目瞪口呆，“说这么长的一段话，咋不噎死你！”

    “哈哈哈哈……”难得见萧千夜无话可说，秦寐语心情大好，她也见好就收，“逗你玩的，你只要这段时间乖巧一些，回去之我给换个更灵便的身子。”

    “真的？！”纸人萧千夜顿时阴转晴，喜不自胜。

    其实这个来路古怪的秦姑娘也很不错的，嘴毒了一些，做事磨磨唧唧的，其余都还好，如果没有总爱提溜着她这等非常之不尊重的行为，勉强算得上不错。

    很快，纸人萧千夜就后悔。

    她看着自己的新身体，瞠目结舌了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镜子里有一个巴掌大的小纸人，比先前那个仓促做的纸人精致了许多，就连上面的符咒都一改先前那张的草率，字迹工整了许多。

    只是……

    头顶上夸张地扎着两个小辫子，辫子上了颜色，黑黝黝的，上面的红丝绳也是出其的扎眼。惨白的脸上画了五官，眼睛大，很大很大，嘴巴红，很红很红，两颊还涂着夸张的腮红，身上还画着一身桃粉色的衣裙……

    萧千夜欲哭无泪。

    “怎么了？”秦寐语伸手戳了戳在镜子面前站立良久都没有动的纸人，“是不是被我的用心感动到了？我连细节都考虑到了，小裙子我都给你画上花纹了，你要是嫌太素净，我再给你加点。师父以前教我画画的时候，我都没有这般认真过。”

    太素？

    纸人萧千夜那红得快要滴血的嘴角直抽。

    这要是再加上尾巴，活脱脱就是一个炸了毛的野雉鸡！！

    “秦……秦姑娘……请问令师……”纸人萧千夜晃着两条小辫子，无比艰难地开口，“令师是何方神圣？我真的是打从内心佩服他老人家啊，就教出你这样天赋异禀的徒弟却没被气死，也是福泽深厚之人。”

    秦寐语托着腮，瞅着眼前花团锦簇的小纸人，无比的满意。

    以前她的琴棋书画这四门功课可是样样都拿不出手的，不管清濯真人如何因材施教，她好似天生就差了这点慧根，怎么学都学得不成样子。

    后来，在一次中秋宴席上，有人起哄，说清濯真人不但修为高，还学问好，要是放在凡尘俗世之中，考个状元探花也是可以的。

    无下限地夸赞清濯真人，这是不恨苦地每每举行宴席都会出现的保留节目。谁让清濯真人真的就是什么都拿得出手呢。

    秦寐语有时候看着自己那位清傲的师父，就觉得他像极了家里来客人被强行拉出来表演才艺的优秀孩子。每当这时，秦寐语都是端着酒杯，边喝酒边瞧着自己的师父清傲表面下的紧张无措。

    清濯真人极其不喜欢出席各种宴席，包括不恨苦地举行的。不是迫不得已，他都不愿意来。

    世人皆说清濯真人恃才傲物，极其高傲，如同高岭之花。只有秦寐语知道，她的师父可不是故意拿架子，他不喜欢应酬，不喜欢和任何人打交道，因为话少，性子冷淡，尤其非常不喜欢那些舌绽莲花之人。

    本来这番夸赞清濯真人的话语，夸到无处可夸即可，偏有人说话不过脑子，说什么名师出高徒，非要让清濯真人唯一的高徒出来表演一番。

    面对众人的起哄，记得当时，端坐如高台明月的清濯真人很是担忧地看了一眼秦寐语。

    就这一眼，本想推脱的秦寐语顿时来了兴致，她放下酒杯很是从善如流地起身走到一把古琴旁边，洋洋洒洒地弹了一首什么狗屁都不是的曲子。

    一曲毕，众人目瞪口呆。

    只有清濯真人仍旧是气定神闲地端坐在那里，面不改色地浅酌清酒。

    秦寐语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让那些人见识了何为语屈词穷，自那后，也再无人敢上赶自起哄让清濯真人如何如何，生怕他的徒弟来一句愿代师往。

    似乎在所有人的眼中，清濯真人这个徒弟除了人长得好看，天赋极高，其它的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于是，众人心态终于平稳了许多，那些酸味十足的阴阳怪气也渐渐少了。

    对此，秦寐语从来都是无所谓。

    那些吟诗诵词，琴鸣筝响，她不是不感兴趣，而是不愿意去学。因为那个女人的缘故，在那个脏污之地长大的她自小就见过太多附庸风雅下面的不堪入目。

    －－－－－－题外话－－－－－－

    我是——如来佛祖玉皇大帝观音菩萨指定取西经特派使者花果山水帘洞美猴王齐天大圣孙悟空啊帅到掉渣！

    当年张卫健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我觉得他嘴皮子太利索了，我就老是卡壳。我小时候好迷他，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