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个两个的，都不会安慰人。”

    不到一个小时之内，她听到两个人对她说差不多的话语了。原来……她们都不太看好自己能够把蚕养好啊。

    张阿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也不知作何安慰：“你别难过……这个它……生死有命嘛。”

    陈温气得一跺脚：“我不跟你说了。”

    张阿兰挠了挠后脑勺，看着陈温的背影喊道：“那怎么办嘛……那要不然我带你出去遛遛弯？”

    “不要。”

    陈温脚步一顿，回头拒绝她。

    现在哪有心思出去遛弯，她还没查清蚕为什么会死呢。

    “不要？”

    陈温点点头，径直进屋了：“我现在没空。”

    张阿兰被拒绝了也不失落，只是低下头，小声地跟自己说，“那好吧。”

    她叹了一口气，推开自家的篱笆门，往村外走去。

    陈温则是在奶奶的劝说下，乖乖巧巧地吃了饭，马不停蹄地到柴房去。

    又兀自看了会儿蚕吃桑叶之后，确定了别的蚕无碍，才转头去看已经奄奄一息的蚕。

    不爱动，让陈温判断它们还活着的依据是，它们还会偶尔啃食一口桑叶。

    陈温拿起特意没有收拾掉的，已经发黄的桑叶，翻来覆去地查看。

    除了发黄之后，她当然也看不出什么来。

    她当初学习的时候，学到蚕会发软，是因为要蜕皮了，但显然不符合她养的，她的蚕才三龄左右，离蜕皮还早着呢。

    也有可能是生病了。

    具体生的什么病，陈温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据她所知，蚕生病的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桑叶不够好。

    要是她的桑叶上面有露水，或者哪儿的脏水，蚕软化死了，是正常。

    但她每次摘桑叶的时候，都会看仔细有没有什么水啊，土啊之类的，所以很小心了。

    而且，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明明吃的都是同一时间摘采的叶子，为什么上面的没事，单单就是最下面的蚕就死了大半呢？

    蚕生存最重要的几个因素，吃的和天气。

    天气的话，无非就是，太冷就能活，太热也不能活。

    虽然已经六月中，可是柴房常年没有阳光，明明有点阴凉……

    等等？

    也不一定，那个竹架子底层离地面最近，该不会是……热死的吧？

    可是当陈温趴在地上，伸手摸了摸。

    什么也没摸出来，还摸了一手灰。

    她拍了拍手，把灰拍掉，突然嫌自己没有脑子。

    要是因为热，在就该全部热死了，还等现在嘛……

    要是她在现代，有什么困难搜索一下就好了，古代就难办了，估计得找专门养蚕的询问了。

    可惜，这里的人好像不兴养蚕，对养死了蚕，也不以为然，比如阿兰和奶奶。

    陈温眼眶发热，为自己此时的无力觉得难过，她也不是什么行家，什么也判断不出来。

    明明当初计划着要把它们全部养好，然后冬天来了，要做衣服，想的那么美好，现实却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陈温一时找不出解决的办法，只能祈祷，之后一切无事，也要更加细心地照看剩下的蚕了。

    陈温站着观察了下已经奄奄一息的蚕，又把桑叶挪到它们嘴边，就怕它们移动不了，吃不到，死得更快了。

    然后叹气，洗净手，进屋去了。

    脱鞋上床，李素娘赶紧用扇子给她扇风，问她：“找到什么原因了没有？”

    “没有。”陈温丧气，摇头：“只能再注意一点了。”

    李素娘看见陈温丧气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虽然当时料到小温养不好蚕，可想着让她试试也行，还以为她心里有底，听了自己和阿兰的话，应该不会太难过。

    那曾想，就死了一点儿，就变成现在这样，哭了又哭，早知道当时就不该心软，应该果断拒绝她想要养蚕的请求。

    唉，现在可真是，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赔了钱，还赔伤心。

    “大不了就当这回积累经验，有经验了，下回再养就不会……”

    李素娘猛地重重地拍了下自己的腿。

    瞧自己说的什么话，刚才还想着当初就不该让陈温养来着，结果说出的话，又是口不由心的。

    “干嘛拍自己啊。”陈温被奶奶拍大腿的动作吓一跳，赶紧要去检查她的腿。

    那么大一声，会拍青的。

    “没事，没事。”李素娘推开她的手，“就是没注意说话，怕你伤心，不提了不提了。”

    陈温沉默片刻，耸了耸肩道：“如果都养不活的话，我以后都不会再养了。”

    养蚕这事，是来打击她的话，她不会再做了，好好做衣服寻找赚钱的方法，挺好的。

    李素娘拍了拍陈温的小手，用小动作安慰她。

    陈温颇为勉强地对奶奶摇摇头，示意自己没关系，她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不过，陈温自嘲地笑了笑，十几岁的躯壳里，住了一个二十好几的灵魂，才住多久，还真以为自己是小孩子了。

    陈温努力地压下情绪，拿出裁好的成衣布，缝了不到半分钟，心里堵得慌，又放下去了。

    “怎么了？”

    “还是没心情。”

    陈温边刚说着自己没心情，边躺下去了。

    李素娘闭口不言，朝她扇了扇风，“你躺着吧，我去做饭了。”

    这一躺，一早上就过去了。

    吃了午饭之后，陈温觉得自己太丧气了，心情也稍微好一些了，就想去做衣服，结果张阿兰就来敲她家的门了，边敲边大喊陈温的名字。

    陈温开了门，看到张阿兰提着一个筐，杵在她家门口。

    张阿兰笑眯眯地对陈温说：“要不要一起去捉鱼？”

    “捉鱼啊……”

    陈温没有兴趣。

    “嗯嗯，还有别的村的，要不要一起去啊？”

    陈温晃晃脑袋：“不去。”

    李素娘很是时候的推了陈温一下：“跟阿兰一起去玩吧，心情会愉快些。”

    “不要……”

    “走啦走啦。”张阿兰见陈温不吃软的，就给她来硬的，直接拽着她的手，把她拉走。

    陈温有些不情愿，想挣扎……力气没张阿兰大，半推半就地被她拉了好远。

    “等等……等等！”

    “等什么？”张阿兰还以为陈温想反悔，拽得可用力了。

    “松手松手，我没带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