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房玄龄拉着长孙无忌的手一阵哆嗦，瞪大了眼睛看向了李君羡，又回头看了看程咬金。

    杜如晦同样是脸色铁青。

    扭头看着程咬金咬牙问道。

    “程莽夫！”

    “我家杜荷什么时候惹了你家的小公爷，打了长孙家的大郎还不够，还要对我儿子下手？”

    程咬金嘴角一抽。

    张了张嘴准备说话，立即被长孙无忌给打断了。

    “今天当着陛下的面，比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

    长孙无忌脸色涨红。

    “我儿断了一双腿，你儿还在逍遥法外！”

    “这事没完！”

    “去你娘的没完！”

    程咬金一听长孙无忌这话，顿时脾气就上来了，额头青筋直冒。

    “你儿断的腿就是腿，我儿腿断了就不是腿了？”

    “你……”

    长孙无忌一愣。

    “你什么意思，什么腿不腿的？”

    看着突然来了脾气的程咬金，长孙无忌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同时也被程咬金话里的意思弄得有些迷糊。

    我儿腿断了是你家打的。

    那你家儿子腿断了关我什么事？

    “你跟我装傻？”

    “你个瓜怂！”

    程咬金撸起袖子正要和长孙无忌好好使用亲切的武功路数理论理论。

    突然！

    “够了！”

    李世民瞪了几人一眼，伸手轻轻拍在了桌子上。

    “几位都是朝中栋梁，市井骂街一样像话吗？”

    “哼！”

    程咬金看了李世民一眼，愤愤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抿着嘴巴一言不发。

    “君羡！”

    李世民皱着眉回头看了一眼后者。

    “说说吧，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嗯！”

    李君羡点了点头，将在座的各位大臣的表情尽收眼底之后张口说道。

    “长孙家的公子是在摘星楼被程处默给打断腿的！”

    “具体因由现在还在调查中，但是……”

    “程处默却在打杜荷与房遗爱之前，却问了他们一个问题。”

    “哦？”

    李世民眉头一挑。

    看了一眼程咬金，神情之中有些好奇。

    “这小夯货还问问题了？”

    “……”

    程咬金一愣，随即黑着脸含糊不清地哼哼了一句。

    “呃……是！”

    李君羡一愣，忍着笑意点了点头。

    “说说看吧！”

    “问了个啥？”

    李世民微微一笑。

    “这个问题是：程处默小公爷问两位郎君，今日为何前来摘星楼？”

    “……”

    李世民眉头一皱！

    朝中各位大臣神情俱是一愣。

    去摘星楼……

    难道不就是为了听听曲子喝喝酒，找个水灵的姑娘陪着说话掏心窝子的话吗？

    有条件地话再跟姑娘深入交流一番！

    这程处默问这样的问题是什么用意？

    一时间，各位大臣包括当事人在内你看我我看你，一脸的不解。

    “那两人怎么说？”

    李世民的表情有些玩味。

    “两位少爷都说听听曲子喝喝酒，找个姑娘放松一下。”

    “……”

    杜如晦房玄龄两人对视一眼，神情略显尴尬。

    其他人也都了然一笑。

    年轻人出入勾栏烟花之地，无非就是图一乐呵，这丝毫不出所料。

    “程处默怎么说？”

    李世民接着问道。

    李君羡稍微一沉吟，似乎是在斟酌语句，过了几秒钟这才稍显正色地对着李世民和众位大臣开口说道。

    “程处默他叹了一口气，双眼望天。”

    “他说……”

    “国之初建，岂能如此寻欢作乐？”

    “位卑未敢忘忧国，定时犹须待阖棺！”

    “陛下君臣一心共创盛世，你们几个蛀虫竟然在这里挖大唐的墙角？”

    “废物！”

    啪！

    似乎有一道无声的耳光凶猛地抽在了在座所有人的脸上。

    一众武将瞬间挺直了腰杆，眼神睥睨地看着对面脸色突然尴尬起来的文官们。

    其中尤属杜如晦几人的脸色最难看。

    “哦？”

    李世民忽然双目一亮，接着哈哈一笑。

    “位卑未敢忘国忧！”

    “这小夯货竟然能说出这样有水平的话？”

    “老程你家的崽不都跟你是一个样啊！”

    程咬金脸色一黑。

    “陛下……”

    “哈哈哈！”

    “各位怎么看？”

    李世民扭头看了众人一眼。

    孔颖达微微一笑，伸手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对着李世民笑着说道。

    “臣以为程小公爷这句话对极了！”

    “说得好！”

    李靖作为武将中的中流砥柱，嘴角也噙着笑意。

    “不错！”

    “处墨这句话说出了我们身为武将的心声，位卑未敢忘国忧，这也是我大唐天下每一个子民的心声啊！”

    “嗯。”

    “臣没有文化，但还是想说！”

    程咬金嘿嘿一笑。

    “真特娘的在理！”

    李世民翻了个白眼。

    没有理会脸色已经很难看的长孙无忌，接着对着李君羡接着问道。

    “杜、房两家的郎君伤的可严重？”

    “不严重。”

    李君羡微微摇头。

    “皮外伤而已！”

    “……”

    “哦？”

    李世民脸上闪现出了一抹奇怪的神色，扭头看了一眼李君羡。

    “既然他俩伤得不重。”

    “那程家小子为啥唯独给长孙家的小子双腿打断了？”

    问到这句话，长孙无忌的目光也看向了对面的程咬金。

    狭长的双眸中闪过了点点的恨意。

    “呃……”

    李君羡的表情有些奇怪。

    “这个程家小公爷也有说法。”

    “说说看！”

    李世民忽然来了兴趣！

    “程家小公爷说了，他家的二弟和长孙冲为了争一个女人，在回家的路上被摔断了双腿，他忍不下这口气。”

    “也要长孙冲一双腿，这事才算完。”

    “……”

    李世民看了长孙无忌一眼沉默了下来，但长孙无忌却胸口一炸！

    “你儿子回家路上摔断了腿。”

    “凭什么要我家儿子赔？”

    “呵呵……”

    程咬金冷冷地看了后者一眼。

    当着文武百官以及李世民的面，轻轻张了张嘴。

    “你品！”

    “你细细的品！”

    “我品什……”

    咯噔！

    长孙无忌心中突然一惊，随后冷汗从他的两鬓上簌簌地流了下来，僵硬的脖子扭过头看了李世民一眼。

    嘴唇一阵哆嗦。

    “好了！”

    李世民冷着脸看了一眼长孙无忌，随后大手一挥。

    “着令！”

    “程氏大郎程处默为君上分忧，有勠力报国之志，其心可勉，其志可赞，御封程处默为左千牛卫录事参军，从八品上，赏千金，赐良田二十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