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斯·钱德勒的女儿叫翠西，和哈莉老妈一样的名字。

    哈莉的意外到访，差点让小翠西兴奋得晕过去。

    在哈莉亲口承认，曾和她爸爸查斯并肩战斗，对付过比氪星人还强大的敌人后，小翠西看爸爸的眼神也变了。

    变得无比崇拜。

    查斯老婆蕾妮早和哈莉见过面，在查斯和她结婚时。

    那时哈莉才是哥谭市长，现在身份不知拔高多少倍，再面对她，蕾妮显得有些拘束。

    “查斯，或许你该搬家，搬到哥谭。”

    晚饭过后，去仓库的路上，哈莉建议道。

    在查斯家吃的晚饭，之后也没开启空间传送，哈莉这会儿正坐在查斯的出租车前排，和他聊家常。

    查斯已经在伦敦做了快八年出租车司机。

    “我很喜欢伦敦的生活，也习惯了现在的社交圈，这里有我熟悉的人和街道，哥谭就太陌生了。”查斯摇头道。

    当年那支驱魔小队，也就他真正放弃了超凡，也安于平凡，娶妻生女，家庭美满，活得最幸福。

    “翠西很崇拜英雄，理想也是成为英雄，哥谭有最完善的英雄培养环境。

    嗯，在武道场锻炼，在曼哈顿街区实践，英雄产业一条链。”哈莉道。

    “崇拜英雄可以，万万不可去做超级英雄，我不会同意的。“查斯连连摇头。

    哈莉理解地点点头，“正经人家的父母，都不愿意儿女过那种生死难测的生活。

    换在今天之前，我压根不会给你出这馊主意。”

    “现在有什么不同？”

    哈莉笑道：“现在翠西知道自己爸爸是个大英雄了。

    爸爸是孩子最好的榜样，你甚至没立场劝阻她。”

    查斯呆了呆，哀叹道：“我真蠢，干嘛要吹这种牛！”

    哈莉道：“也不算吹牛，你当年对付过诺福生、涅加尔，还加入康斯坦丁小队，从巫师团手里拯救无数平民，绝对是个英雄。”

    “当年......“查斯侧头看了她一眼，她长大了，他眼角多了几条皱纹，车里只他们两个......想当年，他们人多势众，热热闹闹，一辆车都装不下，现在连约翰都不在了，好凄凉......

    “吱————”汽车在一间老旧的仓库门前停下，到站了。

    “哇喔，想不到约翰的珍藏如此丰厚！”

    仓库的面积不算大，也就百平方米左右，但里面居然堆满了“杂物”，有兽头骨，有历史古老的金属器皿，有魔法刀剑与书籍，有装魔法生物材料的瓶瓶罐罐，有做请神仪式的木头台子......

    在仓库一脚，甚至摆放一口装木乃伊的棺材，随着活人的靠近，里面还传出敲棺材板的声音。

    “哐当......”哈莉走到装杂物的箱子边，用脚踢了一下，里面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发出杂乱声响。

    “这么多东西，不知要找到什么时候......”

    “那袋子是什么样的？我帮你找。“查斯问。

    “巴掌大小，棕色布料，上面系着绳子——”

    “不用找了，这里没有。”墨菲斯没半点预兆地出现在她身边。

    黑色长袍表面闪过一人脸和火焰，神秘非常。

    哈莉对查斯解释过墨菲斯的身份，才问：“你来多久了?确定吗？”

    “我刚来，但我非常确定。”

    “那就去康斯坦丁的公寓。”哈莉看向查斯，“约翰的公寓被房东收走了没？”

    “我打个电话问问......”

    很幸运，房子还在。

    约翰康斯坦丁过去十来年总喜欢满世界乱跑，还经常拖欠房租，达格利什太太已经习惯房客许久不见的情况。

    更重要的原因是老太太没找到新租客。

    “不用进去了，里面什么也没有。”老太太去拿备用钥匙时，墨菲斯淡淡道。

    “这是最后的地方了。”哈莉皱眉道：“康斯坦丁没必要说谎，会不会你身体虚弱，感应错了？”

    此时，她借黄灯能量，对自己外貌进行了轻度伪装，免得被人认出来......别怪她自作多情，进门时，老太太正在家里看‘黄金核弹大战达克赛德’的重播呢。

    墨菲斯摇头，“百米内，我的感应绝不会出错。”

    查斯心中一动，喊道:“达格利什夫人，你可动过约翰的东西？“

    “查斯，你可别污人清白，我租房半个多世纪，从没手脚不干净过。”老太太激动道。

    “我是说你可曾把约翰的东西搬到别的地方，好腾空房间，寻找下一个租客？”查斯解释道。

    “如果有人签订租房合同，我才会请人把康斯坦丁的东西搬出去，封存起来。”

    老太太这才面色缓和了些，一边说，一边打开门。

    二室一厅一厨一卫，总面积在60平米左右。

    屋子里一股霉味，地上杂物也没整理，再摸摸茶几，厚厚一层灰。

    “不对，我记得约翰有个32英寸的索尼电视机，那是我送他的生日礼物。喔，还有一对宝华音响，约翰花了两千英镑。”

    查斯转向老太，凝眉道:“达格利什太太，除了你，还有其他人进来过吗？”

    “他女朋友瑞秋半年前来过，的确搬走一些电器。我问她，她让我别多管闲事。”老太太道。

    “哪个瑞秋？你别被人骗了吧？”查斯皱眉道。

    老太太一瞪眼，老眼神儿还挺凌厉的，“我像个老糊涂吗？布兰布尔家的瑞秋，她早年在这和小约翰同居过大半年，今年年初，又被约翰带回来过几次。”

    “布兰布尔......是她呀！”查斯恍然，转头对哈莉道:“瑞秋是约翰老相好，也是和她分手后，约翰才遇到的泽德。

    她父亲家就在郊外，四十分钟的路程。

    她在那最好，若不在，至少我们也能找老布兰布尔问问她的情况。“

    “你们是约翰的朋友吧，他去哪了？房租拖欠快一年了。”老太太期待地看着他们。

    哈莉忍住模拟布鲁斯思维的冲动——掏支票簿买整栋公寓楼或者这条街。

    她只要了老太太的电话号码，答应回头让人和她谈房租的事。

    “瑞秋一个‘老’相好，为何拿前男友的东西？”进入查斯的出租车后，哈莉好奇道。

    “大概旧情复发?或者临时跑友？”查斯不确定道。

    “我是说，她干嘛搬走电视机和音响。”

    “肯定是缺钱！我和约翰，还有她，当年都是瘾君子，后来我和约翰戒了，她一直在继续......”

    布兰布尔家是一栋带花园的别墅，还没到午夜，它便黑洞洞，没亮灯。

    汽车“吱呀”停在大门前，哈莉看着黑暗中的建筑，眉头微皱，“有些不对劲，那里的时空似乎也另一个维度融合了......”

    “找到了，我的袋子就在里面。“墨菲斯淡淡道。

    “喔，该死，”查斯看着满院子乱七八糟的杂草，“这里没人，很久没人在这居住了。”

    哈莉叹道：“真没人还好，如果有人......”

    门锁拦不住三人，可当他们进入客厅，立即有一股腐尸的臭气，如海潮，扑面而来。

    哈莉用黄灯能量照亮前方，就看到客厅沙发附近，横七竖八躺了五具尸体，尸臭从它们身上传出。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们每一个都表情生动，似乎达到某种情绪的极限。

    比如，其中一具黑人尸体，他的表情维持在一个陶醉、满足、痴迷、激清的状态。

    比如，靠坐在沙发旁，满脸颐指气使的傲慢，仿佛一位高居王座之上的帝王......对比死尸的现实，他的表情有些滑稽。

    “什么情况？”查斯咽了口唾沫。

    “在二楼，我的沙袋。”墨菲斯甚至没看死尸一眼，径直往楼上走。

    一楼只不过摆放了几具尸体，二楼却完成异化成了魔窟。

    四面墙壁，头上天花板，脚下地板，全部被一层蠕动着黄褐色肉菌覆盖，

    “滴答滴答......”黏稠浑浊的黄色液体上方滴落。

    “咕咚......”查斯艰难吞下一口口水，“地狱降临人间了，这里成了阴影界的一部分？”

    哈莉摇头，“没有地狱元素气息。”

    “你们留在这，我去取回沙袋。”墨菲斯道。

    “查斯你留在这，我想见识一番梦魇的威力。”哈莉道。

    查斯看向墨菲斯，“你不是梦君吗，肯定能保护我们，对吧？”

    “当然，在我身边，你们永远不会被梦的力量伤害。”墨菲斯语气平淡道。

    “我也进去瞧瞧......啊！！！”

    他一步踏入泥泞的肉菌通道，就佝偻着身子，表情恐惧到扭曲，嘴里嚎叫凄厉......

    直到墨菲斯把手搭在他肩上，他才醒过神，惊恐道：“我似乎在向地狱坠落，好多死人拉扯我......”

    “那是噩梦。”墨菲斯简单说了一句，就把目光看向哈莉。

    哈莉深吸一口气，被黄灯力量包裹着飘入通道内。

    下一刻，一股奇异的力量进入她识海，就像一群蚊子，围着她的灵魂嗡嗡叫，让她的念头忍不住往某个扭曲堕落的方向发散思维。

    “万念归一。”

    她心中一动，所有念头归于同一频率，那股奇异之力没消失，却从嗡嗡叫变成低声呢喃：离开这里，不要掺和进来......离开这女人，她是我们的......我饿啊，好想吃东西......愚蠢的人类，敢进入我们的领地......那个人，有些熟悉，不，不会是他，他失踪了，完全消失好久好久了......主人，是你吗？

    不是一道声音，几十道几百道，甚至更多，太多太多，哈莉分不清。

    “你们违背了我制定的王国法律。”墨菲斯淡淡道。

    “啊，真的是他，主人！”

    “饶命，饶命啊！”

    “我们以为您早已消失。”

    “快跑，离开这。”

    肉菌通道沸腾了，从表面浮现一张张奇形怪状的人脸，都面向墨菲斯，发出一声声哀求。

    “它们是梦？”哈莉喃喃，“梦成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