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中井健一认识麻木兴之，而麻木兴之又认识中堂熊二，再然后中堂熊二又因为暴走族的关系，接触到了牛骨力那两个妖怪。

    然后那些怪异的符号啊、能给人硬灌妖气的法阵啊、莫名其妙的妖化啊什么的，就巧妙地联系到了一起。

    津生在听八田昭彦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脑海里就一个念头。

    那些能够让人妖化的奇怪符号、法阵等玩意，简直就像是新冠病毒一样不知道从哪儿传了出来，然后在这些人里转着圈传播了出去。

    不过这玩意看起来传播率远不如新冠，致死率似乎也没那么高，就是要死之前恐怖了点儿。

    想到中堂熊二几乎变成肉山大怪兽的模样，津生就忍不住感到恶心。

    说起来这个家伙居然没死，这倒是挺让津生意外的。

    那天虽然让他恢复了本来的情况，但津生以为他死定了。

    却没想到他还挺顽强，硬挺着一直活着。

    说实话津生倒是希望他去死。

    虽然硬生生把自己的女朋友全身血肉都撕烂掉这种事情大概率是受到了暴虐妖气的影响，但如果仅仅是妖气，不应该将一个正常人变成这种样子。

    那股妖气，只是将他心里的暴虐因子成倍地放大了出来而已。

    只是可惜，日本这边很少会判处死刑，据八田昭彦所说，中堂熊二如果能请到一个不错的律师，大概率就不会被这样判决。

    这让津生很不爽。

    那些意外杀人的犯人还能给个悔过的机会，但是中堂熊二这种家伙凭什么？

    当然这种事情就没办法跟八田昭彦讨论了，于是这之后他只是默默听着八田昭彦在那边分析案情，只是偶尔涉及到术法方面的问题时一些意见。

    “……总之我们近期会加强对这个闻多川福祉会社的调查，我个人感觉他们一定有问题，只是这种证据不太好抓。”

    说到这里，八田昭彦发出一声明显是故意加重的长叹。

    “唉，要是能有一个专门帮我解决术法方面问题的顾问就好了，以后查这些案子的时候能够有人随时帮助，查起来一定特别快。”

    “哦，嗯，没错，你说得对。”津生回应。

    八田昭彦不是第一次这样暗示了，但每次津生都只是装作没听懂。

    偶尔向八田昭彦意见还行，当专职顾问什么的那就是想多了。

    别说津生没那个空闲，就算有他也不乐意。

    还是保持现在这种友好互助的关系方便自由得多。

    八田昭彦将津生的反应听得清清楚楚，以往这种时候他肯定知趣地不会再提，但是今天他却停顿了一下，忽然又问了一个问题。

    “说起来，荒板，你以后是什么打算？”

    津生一愣。

    这个家伙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了？

    你这突然一副长辈关心后辈前程的语气是闹哪样？

    “没什么啊，就是上学，然后就是看能不能进国学院进修神道课程，成为高阶神官呗。”津生想了想回答。

    “没想过干别的？”八田昭彦又问。

    津生眉头一皱。

    “干什么别的？我总不能把这家神社丢了不管吧？”

    其实是可以的。

    不说别人，就连北川茂夫都跟津生说过，让他觉得撑不下去就趁早丢下荒草神社这家小破神社不管。

    反正他还年轻，以后的出路很多，没必要在神官这条路上走到死。

    “别的事情有很多可以干的啊，比如说……来当警察。”

    “哈？”

    津生差点儿以为自己听错了。

    当警察？

    我说八田警部，你该不会也修炼了那个不知名的邪恶术法，把脑子修炼坏了吧？

    “我是认真的。”

    手机中八田昭彦的声音听起来的确很认真。

    “警视厅其实一直想要强化一下我们，希望能够取得更多你们这些修行人士的帮助，好方便以后处理怪异相关的案件。如果你愿意的话，只需要经过很简单的考核，就能够成功入职。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你入职后能够获得和通过国家公务员考试ii类的警察相同的待遇。”

    “哦？”

    津生有些意外。

    对于日本警察来说，能够通过国家公务员考试i类的那种精英职业组警察非常罕见，说万里挑一一点儿也不夸张。

    能够通过国家公务员考试ii类的已经算是相当精英，被称为准职业组。

    他们虽然比不上职业组，但却已经比一般的警察强得多，入职就是巡查部长，还可以较为轻松地升为警部补、警部，最高能够升为警视。

    现在八田昭彦告诉津生，他只要点头，就能很轻松地获得和准职业组警察相同的待遇，不得不说很有诱惑力。

    毕竟……年薪高啊。

    然而津生想了一下，果断拒绝。

    “不行，八田警部，我承认这个条件很不错，但从你嘴里说出来可没有什么说服力。别忘了你现在还只是警部，身为职业组的精英，你现在不说警视正，起码先升级到警视再说好嘛。难道你想让我相信区区一名警部的承诺？”

    “这……”八田昭彦很明显地卡了一下壳。

    津生不给他反应时间，直接丢下一句。

    “那先这样了，如果还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随时打我电话，当然最好不打。再见。”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结束了和八田昭彦的通话，津生仰着头想了一下。

    八田昭彦的提议的确很有诱惑力。

    如果是刚穿越过来的津生，搞不好当场就答应了。

    但是现在不行。

    现在的他和那时候无牵无挂可不一样。

    现在他有式神。

    转身回到房间，看到夏目新衣整个人呈现出一个大字瘫软在客厅的地板上，津生用脚尖踢了踢她。

    “喂，别躺在这里睡觉，当心感冒。”

    “我是妖怪，才不会感冒。”

    夏目新衣嘟囔一句，翻了个身，露出下面一大片裸露的白皙后背。

    津生扫了一眼，再踢她一脚。

    “后面带子散了。”

    “哦。”

    夏目新衣嘟囔一句，伸手在后面扯了一下，将刚才因为睡觉被翻上去的衣服扯下来，却完全没有重新扣上带子的动作。

    津生摇了摇头。

    看来这家伙实在是累坏了。

    如果换做平常，她绝对不会在自己面前露出这种不雅的姿态。

    那天晚上通过蛛网成功地向几位病人体内注入灵气成功后，夏目新衣仿佛发现了什么新世界似的变得十分亢奋。

    从她那天开始，她这几天一直都待在医院的地下停车场最底层，全力研究该怎么才能通过蛛网向医院每名病人体内都完美注入灵气。

    这里所说的“完美”，并不是最大化地向每个人体内注入灵气，而是恰到好处。

    因为就算是灵气，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够随便承受。

    一旦强行注入太多，同样会带来各种不同的负面效果。

    比如第一天晚上就有一个病人整晚上都变得极其精神，甚至拖着一条骨折了的腿在病房里来回跑了十几圈，最后才在一群医生护士的合力下强行将他按回病床。

    因为精神过于充足，连给他打镇定剂都没有效果，最后甚至动用绳索将他捆起来才限制住了他的行动。

    这样闹腾的结果，就是第二天他的骨折情况变得更严重了……

    于是夏目新衣不敢再像之前那使劲输出灵气。

    而且她就算想这么干也不行。

    医院的病人太多，她想为每个病人都尽可能多地注入灵气，需要的灵气总量非常惊人。

    不仅是一文正神法阵不了这么庞大的灵气，她的蛛网也承受不住，同时对主持整个灵气运转的她来说也负担非常可怕。

    换句话说，就是服务器处理不过来、带宽不足、资源不够，使得终端（病人）根本无法获得恰当的灵气支持。

    于是这几天夏目新衣就累惨了。

    她拼命地想要研究出一个完美解决所有病人需求的蛛网，却总是会遇到越来越多的问题，搞得焦头烂额。

    要不是后来津生实在看不下去，强行把她拖了回来，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她搞不好会成为第一只过劳猝死的妖怪。

    “喂，新衣，今天晚上你就不去了吧？普通人类是不能连续承受外界灵气注入的。而且你也需要停下来观察一下效果再说，我的建议是以后每隔两天……不，还是每隔三天去看看就行。”

    “嗯……”

    夏目新衣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我昨天考虑一下，关于那个法阵其实可以修正一下，让你更容易控制那些灵气，就可以省不少力气。”

    “嗯……”

    “另外我和莹草商量了一下，让她尝试在一文正神法阵里融入治愈之光，这样说不定可以顺便帮助治疗一下病人，不过需要你配合，所以你这几天找时间和莹草一起练练。”

    “嗯……”

    “你现在选的那个地方还是不够偏僻，我觉得你还是换个停车位比较好。”

    “嗯……”

    “瞧你这样子，今天晚上也不打算回家了吧？”

    “嗯……”

    “吃饭呢？也在这里吃？”

    “嗯……”

    “那我去把你的车挪个地方，不然容易挡住别人。”

    “嗯……”

    “你这家伙，现在是不是不会说别的了？”

    “嗯……”

    “我骂你一定你也没力气骂回来喽？”

    “嗯……”

    “那我要骂了啊？”

    “嗯……”

    “那你当我的式神吧？”

    “不要。”

    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