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太阳照常升起。

    战斗照常继续。

    阿济格继续猛攻。

    潼关城轰鸣不断，厮杀声震天。

    虏兵和汉人百姓不断伏尸。

    昨天的死尸还没收起，今晨又添了一层新尸，天气炎热，已经隐隐有股臭味弥漫。

    阿济格见用数万汉人百姓和降军之命都耗不尽潼关军械，今日潼关城内更是添了新军。

    他立马断定，潼关后勤充沛，只要李自成固守，最后只能是自己失败。

    而盛京那边又催的紧，自己不能久战。

    现在火药用尽，损失了6000本部人马。没办法，阿济格于夜间召集诸将商议对策。

    一通讨论分析过后，怀顺王耿仲明起身道：

    “王爷，潼关乃天下第一险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关中又给予潼关极大补给，我军短时间难以攻下。

    不如派出一只奇兵，趁夜北上沿着中条山西去，向西渡过黄河，进入关中平原，截断李自成补给线。”

    阿济格听后沉思，道：“黄河由山西和陕西交接处往南流淌，在秦岭脚下转流东方。

    怀顺王此计，两次渡河，那就是两次危险！”

    耿仲明自然知道其中风险，但是微微一笑，道：“王爷，李自成绝对不敢出城决战，我们趁夜疾行，抢了先机，李自成就是发现也晚了！到时候不仅能断他补给，更能策应北方攻势。”

    阿济格依旧皱眉。

    耿仲明继续说：“我们现在所处的潼关东侧，是峡谷地带，不利于我们骑兵施展。

    但是潼关西侧平原广阔，正是我大清骑兵最好的战场！即使李自成大军围困，打不过，也可以跑的。”

    阿济格听了点头，缓缓说道：“皇上圣旨催得急，我等确实不能久战，既然潼关难攻，本王就兵行险招，派人西渡黄河！”

    历史上，耿仲明跟多尔衮率军入关，长途跋涉追击李自成至望都，后来又跟多铎进入陕西征讨李自成的残部，将大顺逼到湖广。

    朱友健穿越后，虽有了很大的蝴蝶效应，但是没有改变耿仲明对战李自成的大方向。

    建虏定下战略，耿仲明率领5000骑兵即刻拔营，趁着夜色迅速北上。

    到了河边，士兵将水袋吹足了气，绑在自己和战马身上，游过的黄河，接着沿着中条山南侧山地，一路疾驰西去。

    等天色微亮，已经再次到达黄河岸边，大军一刻不停，再次入水，用了一个时辰，渡过黄河，于西岸休整。

    耿仲明安全渡河，心下大定，看着一望无垠的平原，信心大起，挥师西去。

    ……

    潼关守将等了一上午，不见鞑子进攻，一个个喜笑颜开，只以为昨夜刘宗敏的夜袭，重挫了鞑子锐气，令其不敢出击。

    守军着实轻松了一个上午。

    到了午后，阿济格带军到城下，却并不进攻。

    守军见了，欢欣鼓舞，刘宗敏威望大增。

    到了申时过半，也就是下午4点左右，十几骑从西侧狂奔而来，个个带伤。

    守军连忙开门，放他们进来。李自成得知后顿感到不妙，即刻召见。

    “陛下，不知何处涌来数千鞑子，截了我们辎重队！”

    “打的什么旗号？”李自成忙问。

    “小的不识鞑子旗帜，只看到数个黄色大旗。”

    听了此言，不论李自成，还是牛金星、刘宗敏、刘芳亮，都是大惊失色。

    “怪不得建虏没有攻城，原来派人趁夜偷渡黄河，西去了！”牛金星无力的坐在椅子上。

    “西安啊，那里可是存了我大顺军绝大多数财物和粮草，我大顺家眷都在城中！这可如何是好！”牛金星喃喃。

    看到牛金星那个怂包样子，刘宗敏直翻白眼，他站起身一拱手，道：

    “陛下，西安尚有高皇后稳定军心，更有绵侯袁宗第、义侯张鼐等人驻守，城中军民数十万，不会这么容易被几千建虏攻破的！”

    李自成来回踱步，并不言语，一众人也静等，没人说话。

    半晌，李自成站定，朗声道：“传令，守住萧关古道、关陇古道、陈仓古道和武关古道，朕要将建虏困在关中平原！徐图灭之！”

    牛金星连忙起身：“皇上圣明！”

    耿仲明过河狂奔100里，看到农田就践踏，见到村庄就屠杀，百姓四散奔逃，所过之处乱做一团。

    渭南县守将火速派出士兵，奈何根本追不到建虏骑兵，只看到一处处废墟，一具具尸体。

    一不注意，竟被建虏突袭，杀了个大败，只好逃回县城，坚守不出。

    ……

    四川成都。

    李定国收到军报，急匆匆的赶往大西皇宫，朝见皇帝张献忠。

    “陛下，儿臣收到军报，鞑子南下肆虐山西和陕西，将李自成杀得丢盔卸甲，10万大军尽丧，如今已经将李自成困在潼关内。”李定国说道。

    张献忠一笑，道：“李自成没有帅才，终究成不了事的，他早晚被鞑子杀败！”

    李定国躬身，“陛下英明。现在汉中空虚，无人防守，我们是否先下手为强，派出一支奇兵，拿下汉中等城？”

    “老二说的不错，此时正是良机。”张献忠赞同，“传旨，留孙可望守护成都，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随朕北征！”

    ……

    居庸关。

    尼堪已经猛攻一整日，大顺守军力抗不降。

    守将马科，与吴三桂、唐通、白广恩等人都是松锦之战后，大明屈指可数的二品总兵。

    京师陷落后投降了李自成，被安排守护居庸关。

    他看着摇摇欲坠的居庸关，西侧是建虏，东侧是旧主崇祯，自己孤零零在中间，内无强兵，外无援军，欲哭无泪。

    “早知如此，还不如留在京师，静候崇祯帝呢！”马科眼见建虏凶悍，心中后悔的要死。

    马科正自责，一人快速走到身侧，拱手道：

    “伯爷，属下刚刚清点了，城内还有8000可战之兵，弓箭三万支，火炮40枚，战马200匹。粮草可以维持1个月。”亲兵回复。

    “狗屁伯爷，李自成都成了丧家之犬了，封的伯爵还有屁用！”马科本就心烦意乱。

    听到城中物资数量，更是烦躁。

    至日落时分，攻城建虏退去，马科回到衙署休息，还未躺下，东门守卫匆匆赶来。

    “伯爷，东门出现2万大军！”

    马科腾得就跳起来，“什么？打的什么旗号？”

    “伯爷莫慌，打的大明定王旗帜，说是前来支援！”

    城外，定王问身边的李过，“李先生，本王奇兵突至，马科不一定敢开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