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不死山中

    漆黑的魔山深处，被削去了山峰的巨山上，姒玄、青帝与万龙皇分别盘坐在一座由晶莹宝玉炼制而成的玉几周围，一位面容姣好的青衣女子正在为三人倒茶，这女子修为在达到大圣六重天，但还是被三人身上隐隐约约的气息压得窒息。

    “这位是……颜如玉公主吗？青帝您这后人倒是血脉不凡，已经不比那些帝孙差了。”

    姒玄这还是第一次与颜如玉见面，他静静感受着这位青帝后人体内颇为不凡的帝血，笑着感叹道。

    在他对面，青帝一副垂垂暮年的模样，也十分欣赏地看了一眼颜如玉，却是叹道；“我的后人中，也就这孩子还算有些天赋，索性便接来带在身边指点，其他的都过于平凡，安度一生就很好。”

    “第二世将至，不准备再要几个子嗣吗？”姒玄笑问道，他其实有些怀疑颜如玉这一脉到底是不是青帝后嗣，客观看来，颜如玉这个后人实在太平庸了。

    “不了，我寻超脱，现在还没有再要子嗣的想法。”青帝端起玉碗，分别与姒玄和万龙皇碰杯，各饮一口悟道茶叶，才摇头道。

    “的确，青帝道友的确不凡，长生道上的成就不可限量，这第一世都快比我两世加起来都长了。”万龙皇有些失神地品味着百万年未喝过的悟道茶，叹道。

    “只是跟脚要好一点罢了，龙皇道友言重了。”青帝道。

    他被万龙皇体内那来自九转金丹的源源不断的力量吸引，注视了很久后才感叹道：“枯木逢春，久旱逢露，想必龙皇道友也在这枚九转丹中参悟不少，这般机缘难以估量。”

    “因为我女婿确实很不错，想我纵横一生，没想到还能得到后辈相助。”龙皇微笑道。

    “江山代有才人出，谁也说不好未来会如何进展。”青帝开口道。

    在他们身边，姒玄又抿了口悟道茶，开口道：“二位，你们都是我帝路上的前辈，我想问些有关长生与成仙的问题，还请二位为我解惑。”

    “难以兼得。”不待姒玄继续往下说，青帝就看清了他要问的问题，直接道，“成仙法是成仙法，长生法是长生法，你要分清。”

    万龙皇颔首道：“长生久了便迷失了，如长生天尊只剩下执念，没有信念，空长生而已；成仙法倒是正途，但我辈二三万年寿元显然难以累积出成仙法真谛，惊才绝艳如你父太阴人皇、如妖皇雪月清，都是晚年无奈才闯的成仙路，他们不擅长生，寿元不允许他们继续积累，也是成空。”

    说着，这位龙皇面上露出遗憾的神色，叹道：“至于长生与成仙齐头并进者，多数都成了我这般模样，活出第三世已是艰难，只能庸庸碌碌，要么自斩，要么死去。”

    姒玄无言，从神话时代至今，出过的帝者绝对过百甚至更多，其中绝大多数都是这般“平庸”，偶有几个惊才绝艳之辈也多数是太阴人皇、妖皇、斗战圣皇这样的偏科选手，要出一个帝尊一样的生灵实在太难。

    “成仙难啊，我自认为我的道不输于无始、阿弥陀古帝等人，但还是需要斟酌，若选错了成仙路，路尽之时便是我成灰之日。”青帝叹道。

    姒玄颔首，现在的青帝似乎还没在他的自化仙界大路上闷头钻得太深，这让他有些欣慰，因为这说明青帝现在还有救，还有回旋的余地。

    想到这里，姒玄不禁多看了青帝一眼，认真道：“待我成道，还需多多与青帝讨论未来的路，混沌生青莲，我的路还需要您的道指引。”

    “好说，你我两相印证，我的成仙法或许可以愈加完善。”青帝答应道。

    三人继续聊下去，万龙皇与青帝都曾是绝巅的皇者，知道太多古代的辛秘与奇闻，很多东西即便姒玄都不知道，他聆听两位皇者见闻，自然收获不少。

    “闻听青帝以前曾去过那永恒古星域，不知您对他们那里的进化仙液评价如何？”正聊着，姒玄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开口询问道。

    “道衍古帝的仙液？你也去过永恒啊。”听到进化液这个熟悉的名字，青帝心头微动，不少回忆涌上心头，略带慨然地呼了口气，笑问道。

    “去过，但没有深入钻研，我这些年有点闲，想炼制些古代神物如仙液甚至仙丹等练练手。”姒玄道。

    “嗯，道衍古帝掌控不死药生命古树，其大道也合于万道生之本源，进化液便是他一生最高的成就，能助人蜕变，打破桎梏，涅槃新生，算得上是妙用无穷。”

    看得出，青帝也很重视进化液，曾专门研究过这一永恒星道衍古帝的大成之作，对其评价颇高。

    “比之九转仙丹如何？”这番话语自然令万龙皇也来了兴趣，他显然是要比道衍古帝更加古老，未听闻过进化液的名头，本能性地将其与名震古今的九转金丹相比。

    “有差距，我虽未得过传说中九转丹，却也意外见过九转丹的残方与有缺的炼制方法，那般的神物已经超越了寻常生灵的理解，相比之下，九阶进化液在九转丹面前就有些单薄了。”

    青帝望着正在九转金丹作用下满头灰紫色长发正在向暗紫色转变的万龙皇，不禁摇了摇头。

    九转金丹的作用太多了，能为年幼生灵铸下无敌道基，能轻易提升修为，哪怕是凡人服下之后都能立地得道，成就大圣绝巅都不是难事，更能为至尊延续命能、为大帝追加寿元……

    未来叶凡与逍遥天尊大战时，那古天尊所用一滴九转神液的药效恐怕连小半粒金丹都不如，却依旧能让他短时间内恢复绝巅，可想而知那种金丹的可怕。

    当然，从炼制者也能侧面体会到差距，有记载的炼成过九转金丹的两人分别是灵宝天尊与帝尊，都是镇压古今的绝世人物，相比之下，道衍古帝就显得平凡了。

    “但金丹难炼啊，我估计我得到未来彻底迈出终极一步后才有资格炼制九转丹，现在就想着炼些进化液练练手。”

    “那就炼着玩玩吧，不过不要炼制太多，借助进化液修行到底不如老实修行来得扎实，对你，对你身边的人都不好。”青帝告诫道，他和姒玄的战力比当年的道衍古帝本人都要强大，自然不会把进化液视为洪水猛兽，十分随意。

    “明白。”姒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