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确实震撼,整个院子被各种废品堆得满满当当,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左手一侧的墙体下面,用啤酒瓶子码起来的墙,绿色的、棕色的玻璃瓶整整齐齐地摞起来,足有两米多高,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光。
右手边则是纸壳子的天下,各种规格的纸箱、纸板被压平后捆成一人多高的方块,然后像积木一样堆起来,堆成了一个小山,最高处估计有三米多。
院子中央更是一片狼藉,废旧自行车、三轮车横七竖八地扔着,有的缺了轮子,有的没了车把,锈迹斑斑的铁架子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凄凉。再往里看,旧桌椅、破家具堆成了另一座小山——缺腿的八仙桌、掉漆的太师椅、散了架的炕柜,还有看不出原本模样的沙发和床架。
而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那些零零碎碎——锅碗瓢盆堆在一个大铁皮箱里,搪瓷盆掉了瓷,铝锅凹了坑,还有一堆看不清本来面目的金属件,生着厚厚的红锈。
最里面靠墙的地方,则是捆扎整齐的旧书报,用麻绳捆成方方正正的一摞摞,有的报纸已经发黄,在风中哗啦作响。整个院子弥漫着一股复杂的味道——铁锈味、纸霉味、还有一股说不清的陈旧气息,混合在寒冷的空气里,直往人鼻子里钻。
秦浩峰咽了口唾沫,声音发干:“这......这也太多了吧!”
赵秀芹搓着手,哈着白气说:“这里是五河村,地理位置好。往北走不远就是江城的红旗村,往下是五马泡子,穿过前面那条国道,又是宋家铺子。这一片好几个村子的废品,都往这儿送。”
她指着那些纸壳子山:“等攒够了数,会有大车来一起拉走。年前老刘头没的时候,正好赶上要出货,结果这一耽误,就全堆在这儿了。”说着,她又指了指那些废旧金属:“前两年不是有好几个厂子黄了么,那些厂子里的废铁废钢,也都卖到这儿来了。”
“老刘头收得价格高一点,加上平时大家不要的,他都要,就这么都积攒下来了。”
柱子皱起了眉头,绕着院子走了一圈,越走心越沉。他回到陈阳身边,低声说:“哥,这不行啊。”
“先不说有没有古董,就这么多破烂,凭咱们四个人,得翻到啥时候去?”
秦浩峰已经在打退堂鼓了:“阳哥,我看算了吧。这不等于是给人免费当苦力吗?”
“翻一天下来,腰都得累折了,还不一定能翻出个屁来。”
陈阳也在心里摇头,这工程量确实太大了。别说他们四个人,就是雇十个八个工人,没个三五天也清不完。而且废品站淘宝这种事,讲究的是个运气。
运气好,可能一眼就看到好东西;运气不好,翻个底朝天也白搭,他正想开口说“撤”,赵秀芹突然又补了一句:“对了,人家说了,不要钱。”
“咱们能看上的,随便拿。拿多少都行,只要能搬走。”
这句话像有魔力一样,让三个正准备转身离开的男人同时停住了脚步。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都闪过一丝犹豫。
不要钱,随便拿!
这两个词对搞古董的人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也值得一试——万一呢?万一那堆旧书里夹着本古籍呢?万一那些破家具里有件老红木呢?万一那些锅碗瓢盆里混着个老窑口的瓷器呢?
秦浩峰最先动摇,他凑到陈阳耳边,压低声音:“阳哥,要不......先看看?反正来都来了。”
柱子也看向陈阳,眼中带着期待。
陈阳看着两人,又看看这一院子的“宝藏”,终于点了点头:“行,那就看看。不过咱们得有策略,不能瞎翻。”
“得嘞!”柱子高兴地应了一声,转身对赵秀芹说,“秀芹,你先去屋里把炉子点上,烧点热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