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伺候主子，哪有不出错的。十件事里，要能有七八件办得妥帖，就已经很不错了。咱们做主子的，要体谅底下的人，不能太过苛责，以免得他们心怀怨憎，这样，他们往后伺候起来，也才能更用心些。”

    “夫人宽宏，臣妾等受教了。”凝晖东郭氏看了妙则杨氏一眼，恭谨道。

    冯小怜虽未表现出明显的不悦，可听她的言辞，妙则杨氏还是明白自己是“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她嗫嗫得跟着宣徽唐氏称是，不敢再胡乱言语。

    四人又絮絮说了些宫中近来发生的趣事，妙则杨氏却忽然提起正一品大将军张廷芳暗中派人刺杀北周质子宇文邕的事来，她看向冯淑仪，问道：“夫人以为，陛下会如何处置张大人？”

    妙则杨氏此言一出，宣徽唐氏、凝晖东郭氏、李慧兰等人俱是一窒。她们转眼看着妙则掩饰，古怪、惊疑的眼神让不明就里的妙则杨氏头皮有些发麻。

    偏殿里原本言笑晏晏的轻松气氛，也因妙则杨氏的这一句话，突然变得紧张、微妙起来。

    冯小怜倚在美人榻上，低眸懒懒地把玩着戴在小拇指上的白玉戒指，悠悠道：“杨妙则觉得，陛下会如何处置张大人？”

    妙则杨氏见冯小怜突然唤她“杨妙则”，面色骤然一变，她自知说错了话，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道：“夫人恕罪，是臣妾失言了。”

    “失言？哼……”冯小怜冷哼一声，她低眸看着妙则杨氏，继续问道：“杨妙则可知道，自己失言在哪里？”

    “这个……臣妾、臣妾……”妙则杨氏嗫嗫着，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冯小怜见妙则杨氏如此模样，不由得扬眸瞥了李慧兰一眼，她见李慧兰目露鄙夷，心里不禁暗叹：论识人之明，自己的确不如李慧兰。杨玉娆这样的人，怎堪大用？李慧兰从前劝她，她竟还不屑！看来，往后用人方面，还需多参考李慧兰的意见才行。

    冯小怜心里这样想着额，嘴里却道：“凝晖，你来告诉杨妙则她失言在何处。”

    “是。”凝晖东郭氏闻言，恭谨的应了声。她转眸看向跪倒在地上巴巴望着她的妙则杨氏，不徐不疾缓缓道：“揣测圣意，错其一也；身在后宫却妄图干涉政事，错其二也……”

    “可是，那封弹劾大将军的奏折，明明是陛下让臣妾看的。”妙则杨氏不服，未等凝晖东郭氏说说完，便辩解道：“不仅是臣妾，夫人、东郭凝晖、唐宣徽也看了呀！”

    冯小怜见妙则杨氏还是不懂、还在狡辩，忍不住摇了摇头，道：“杨妙则，你可知昔日正德夫人是因何被褫夺封号降为下嫔的？”

    “因、因为……”经冯小怜这样提醒，妙则杨氏好似才突然想起。

    “本宫看你是想起来了！”冯小怜低眸看着妙则杨氏，冷冷道：“当日，正德夫人只因对‘紫薇岭剿匪’一事评论了几句……”<!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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